尽管兄妹俩及时制止了易家俊的中二行为,窗外却还是依次响起开窗和询问声:
“什么事呀?”
“谁在鬼吼啦?”
公屋住的密,这栋楼放个屁,隔壁都能闻到臭气,更何况是早上推窗大喊,简直像在全区大喇叭。
易家栋见好多人伏窗在问,只得推窗解释道:
“玲姨,是家怡昨天在警署捉凶手有功劳,今早登了报。”
楼下刚买生煎回来的大姐仰头笑道:“好几个头版头条呢,照片拍的好靓,阿栋,你家大妹好厉害哦。”
“说是警界预计要耗时一年去破的案子,家怡好眼力,发现大家没找到的凶器,立大功。”
“哎呦,后面还说家怡当街勇擒凶手,强力哦。以后要家怡保护我们明德邨的治安咯。”另一个早起的伯伯笑着仰头播报。
四圈邻里们纷纷伏在窗边听热闹的,年纪长的都积极参与进来,各个得意洋洋,甚至还有人大伯笑着重复念:“家怡小时候我抱过的诶,那时候看她头角峥嵘,我就知道她将来比成大事。”
“林伯,你说的那时候家怡才因为跟你家二蛋穿弄堂撞了头,鼓老大一个包,当然头角峥嵘了。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易大铲都不让家怡跟你家二蛋一块儿玩。”
已故的易父因为时时刻刻拎着他自己做的大铲子,因而得了邻里们一个‘易大铲’的外号。
易家栋伏着窗听老邻居讨论家怡小时候,心里热烘烘的。
“哥,你能不能多买几份报纸啊,咱们烧点给爸爸妈妈,让他们也开心开心呗。”家如一边计划要买几份带去学校,一边朝哥哥建议。
兄妹四个难得一块儿吃早饭,桌上易家栋又关心了家怡肩膀的伤,喊她晚上收工早点回家,他煲黄豆猪脚汤给她补补。
饭后又帮她把自行车搬到楼下,一脸喜庆的跟她道别。
家人比她还开心,比她还兴奋幸福,搞的易家怡反而不好意思大笑了。
骑着自行车穿过小巷,偶遇了更多邻里,不仅各个打招呼,今天还要多恭喜两句她立大功,称赞和欢庆气氛彷如过年。
想到哥哥和弟弟妹妹的反应,她有些无措。
这种自己经历一件事,有那么多人喜你所喜的状况,实在好陌生。
成长过程中,因为父母有自己的事忙,易家怡曾流着眼泪超用力的在日记本里写下独自经历的成长阵痛。
在最重视友谊的童年,不知是谁最先不联络,从此与好伙伴走失,因而悲伤的明白什么叫分别。
在被嫉妒和抹黑后,学会内敛和不炫耀。
在讲义气的年纪因为别人没能达成自己的期望,委屈愤恨,在与好友吵吵闹闹乃至绝交后,学会自省复盘,懂得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安全界限。
不断成长,磕磕绊绊的接受孤独,学会独立,终于能苦笑着忍受住独自庆祝好成绩,也独自舔舐伤口。
可忽然之间,身边出现了三个血脉相连、相依为命的人,推翻了她在心外构建起来的墙,强行将热空气吹进她方寸间。
今天骑行上班,易家怡耗费了比往日更长的时间。
因为没出息的小女警偷偷拐到小巷弄里,哭了个鼻子。
抹着眼泪推着自行车歪歪斜斜走上大道时,易家怡想,怎么还不发薪水呀。
也不知道帮助重案组破案,有没有奖金拿。
弟弟的网球拍都盘出浆了,她想给他买个新的,好牌子的。
妹妹的小皮鞋都有些顶脚了,走路时大脚趾轮廓都看得出,她想给妹妹买双新皮鞋。
哥哥总在下厨时就着油烟唱歌,她想给他买个好一点的抽油烟机,再请他去ktv好好嗨一场。
家人…呜呜…
她要为他们卖命!
第8章 心系重案组
易家怡红着眼眶走进警署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个以往压根没人看的小透明,忽然成了舞台上独舞的小天鹅,走哪儿都有人目光追随。
还有人背着她私语,明明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全,也要参与讨论:“那个做文职的,走狗屎运哦。”“噱头而已,警署也要大新闻的嘛。”“才入职两个月不到,就在领导面前露了脸诶。”“怎么?嫉妒啊?”“我羡慕行不行啊……”
易家怡权当看不到听不见,只专注做自己的事。
换好制服晃进办公室时,茵姐正站在办公桌后,整理堆成山的文件,要不是有一只手不时从档案堆上捞摸两把,易家怡几乎看不到被文件包围的人。
易家怡打了招呼,茵姐从文件后歪出头道:“家怡,中杯装冻卡布奇诺加忌廉~”
“好的,茵姐。”忌廉就是人造奶油,直接音译的叫法,易家怡第一次听的时候也怔了半天不知道是啥,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去帮茵姐点咖啡,哪知才转身,茵姐就忽然一笑,走过来按着她肩膀将她压坐在椅子上,挑眉道:
“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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