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正沉吟着,从小格格的脉象来?看,她?却是脾胃受损,又兼风寒入体之兆。
“太医,本宫进来?时,隔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有夜风吹来?,是否和?这有关?”云珠望着乳母的眼神欲要噬人。
被云珠如?此盯着,乳母身子?一颤,鼻尖一痒,打出喷嚏。
太医瞬间想到什么,一个?箭步走过来?,捏住乳母的脉搏,本来?面如?死?灰的乳母,却突然挣扎起来?。
“按住她?。”康熙厉声呵斥,机敏如?他,已经发现不寻常之处。
小太监们一拥而上,将乳母挣扎的动作按住。
院正终于能静下心把脉。
果然,刚触到脉象,院正便?知他的猜测没?错。
“万岁爷,娘娘,此次小格格患病,病因在乳母身上。”太医躬身回话。
“还不快交代!”云珠声音尖利,是康熙从未听过的刺耳。
但康熙也不以为意,他轻轻拍着云珠颤抖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锐利眼眸中的杀意再无遮挡。
乳母见此,再不挣扎,擦干泪,断断续续地将事情交代完毕。
却原来?是这乳母前?一日偶感?风寒,在宫中风寒是个?大事,一般宫人风寒了都得静养,更别说小格格的乳母患病,这必然要挪出宫外,再也不能当格格乳母。
然而这乳母也是个?苦命之人,她?生下孩子?后,加里当家的突发疾病去世,虽说都是旗人,有着一份口?粮供养,但是婆家见着她?娘家无人撑腰,直接将给她?的口?粮截下给其他人。
口?粮不够,奶量自然不足,见着年幼女儿饿的哇哇哭的样子?,乳母狠下心,将陪嫁首饰当了,好好补了身子?,终于将女儿喂饱,随之便?狠下心来?,用最后的金银往内务府疏通了关系,终于如?愿以偿,进宫成为了乳母,还是现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永和?宫乳母。
自她?进了宫,夫家的人再也不敢磋磨女儿,若因为风寒出宫,日后她?们娘俩便?只能任人拿捏。
乳母思忖着风寒不重,偷偷喝了两大碗姜汤,感?觉不再难受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去喂小格格。
当天小格格喝的饱含姜汤的奶且不提,更要命的是,到了夜间,太监散去,宫女在外间守夜,乳母贴身守着小格格,到了半夜,风寒导致的困倦上涌,乳母为了打起精神,偷偷将窗户开了一道缝,冷风吹拂,乳母终于打起了会儿精神,然而这个?清醒却是暂时的,没?多久,乳母的眼皮还是像灌了铅一般耷拉下去,睡得人事不知,只有夜风从虚掩的窗扇中吹入。
寒凉浸体,小格格瞬间便?发起了高热。
可惜高热时小格格正在睡梦中,她?不舒服之时也只哼哼几声,若放平时,这哼哼声也足够让人重视,奈何,乳母此时却已经睡着,忽略了小格格的不舒服之声。
夜越来?越深,小格格体温也越来?越高,已经没?有体力再发出哭喊之声。
直到云珠心中不安,这才发现小格格的不对劲。
整件事说完,永和?宫一时间寂静无声。
“竖子?尔敢!”听了乳母这段话,云珠已经出离愤怒,她?从没?想到,她?捧在手心的女儿,居然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而病得如?此严重。
看着乌那?希干裂的嘴唇,潮红的脸庞,汗湿后湿哒哒贴在额头上的头发,她?几乎无法控制心中的恶意。
乳母不断请罪,可她?的请罪又能换回一个?健康的小格格吗?
云珠不愿再看,让人将乳母带下去,锁住看好。
康熙看着云珠,眼神柔和?一瞬,随即又凌厉起来?:“务必将小格格治好。”
云珠也期盼地看着院正,不过是个?风寒罢了,宫中有最好的太医,也有最珍贵的药材,一个?小小的风寒,又怎么会治不好呢。
院正却哆嗦着,颤声说到:“小格格年岁小,这一番折腾伤了根基,须用上药仔细养着,若能不再高热,才能熬过这一关。”
“那?便?赶紧开药。”云珠声音喑哑,如?杜鹃啼血,又见铮鸣之声:“若需任何东西,无需回禀,开库房取,若永和?宫没?有,我去乾清宫求,不惜一切代价将小格格治好。”
“乾清宫库房亦然,若宫中没?有,大清朝国?土辽阔,总有地方能找到。”康熙发狠说道。
院正擦着冷汗应了,小格格年岁实在太小,药材也不是越珍贵越好,还得看能不能承受得住药性。
珍贵的药材流水般送到院正手中,他仔细辨析药性,终于挑出合适的药材,熬出一个?最温和?的方子?。
精心熬制好的汤药盛了上来?,云珠忙端上,准备喂给小格格,却被院正阻止:“娘娘,这药不能小格格喝。”
云珠抬起眼皮,满是血丝的眼珠盯着院正。
“小格格伤了肠胃,不能贸然用药,得让乳母喝了药,待药力入了奶汁,再喂给小格格,慢慢温养。”院正如?是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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