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太子对着他的皇父毫不设防,天真?地说道:“舅舅派人给我传了信!”
果然,康熙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太子一直住在乾清宫的厢房里,他身旁服侍的人员全是?康熙一手挑选派出去,这些人在去服侍太子之前,早已受过?康熙严厉的训话,不许将乱七八糟的事?情和太子嚼舌头,赫舍里氏进宫,在康熙看来便是?无需特意让太子知道的事?情,对太子而言,赫舍里就和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子的地位一样?,康熙决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仗着她身上赫舍里家的血统,拿捏太子。
既然服侍的人不可能将这消息传给太子,那便只有可能是?赫舍里家的人趁着觐见太子的机会,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而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八成便是?现如今赫舍里家在朝堂上最活跃的人。
“索额图,好,真?好,真?是?朕的好臣子。”康熙冷笑着。
“皇阿玛?”眼前康熙的神情让年幼的胤礽感到害怕,在他面前,康熙从来都是?温和可亲的慈父,从来没有显露出对于朝臣的冷酷一面。
感受到胤礽的害怕,康熙忙将他搂在怀里,笑着安抚:“是?赫舍里家的格格要?进宫了,若你喜欢,等她进宫后让她给你请安。”
待到安抚好胤礽的情绪,康熙又将太子乳母叫来,仔细地吩咐:“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便现在带太子回去歇着,今日太子受到惊吓,睡前务必让他喝下安神汤,夜间太子卧榻前不许离人,都给我?服侍小心些,若太子有哪里不适,都小心脖子上的头。”
一番话将太子乳母吓得面无人色,忙哄着太子去厢房歇息。
见着康熙对太子这一番慈父心肠,云珠眼中也流露出淡淡的羡慕,她不是?为自己羡慕,而是?为她的两个儿子羡慕。
胤禛和胤祚出生也有段日子了,但康熙从没有对他们?的事?情这么上心过?,最多?不过?是?下了朝后询问胤禛的学习进度,再陪着胤祚说上几句话,就这样?,也已经让胤禛和胤祚孺慕非凡。
若没有太子的对比,云珠可能已经满足了,毕竟康熙子女那么多?,但他来永和宫的次数一骑绝尘,两个孩子能够见到父亲的机会相对其他人更多?,可是?,在看了康熙和太子的相处后,云族才?察觉,原来康熙也能有那么慈爱,那么事?无巨细的一面,只不过?康熙的这份体贴,这份上心,给的不是?她生的孩子罢了。
这份认知让云珠心中如同有火在烧,她想大喊,想质问,然而,她又有什么理由大喊,有什么理由质问呢。
太子自幼失母,由康熙一手带大,更何况太子还是?大清江山的下一任主人,他的身上承载着康熙最大的期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承载了康熙政治理念的太子,才?是?康熙生命的延续。
想到这,云珠脸色也灰败起来,就连康熙喊了她两次都没听见。
“乌雅氏,你想什么呢?”康熙疑惑地看着云珠。
云珠心头一惊,在面见帝王时?,怎么可以走神,这错误实在太不应当。
她摇了摇头,将心头纷杂的思绪甩开,全神贯注地应对康熙。
云珠笑眯眯地,避开敏感话题,挑着话头夸赞:“万岁爷,臣妾久未见太子,太子都长成如此丰神俊秀的模样?了。”
康熙的不虞听见云珠对太子的夸赞后全部散去,他笑着点?头:“保成这孩子确实不错,很?像我?。他不仅拜大学时?张英、李光地为师,还向熊赐履学习理学知识,这些师父都说太子聪颖,学得可快了。更别说骑射了,太子都可以独自骑着马跑上一圈,射箭准头也不错,再过?几年,又是?一个大清的巴图鲁。”
说到太子,康熙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他源源不断地和云珠夸赞着太子的智勇双全,天子聪颖。
云珠笑眯眯地听着。
只在不经意间偶然想到,此时?父子关?系如此和睦,康熙夸赞太子时?眼中的自豪也并未作假,这俩父子,最后又怎么到如此地步,这实在令人唏嘘。
康熙愈说愈得意,甚至将太子从出身之后的一二事?都和云珠说了一遭,兴起之时?,还从御书房里的书架上,宝贝地取下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小心打开给云珠看,里面厚厚一摞全是?太子初初学字时?的练字记录。
一页页纸,从没有章法的随意涂弄,到后来逐渐有了框架,甚至隐隐可见筋骨,从这些纸里,不仅能看出太子的成长,更能看出康熙的爱子之心。
康熙一说到太子便停不下来,保成时?他的骄傲,赫舍里氏早逝,太子的很?多?事?情,康熙压在心里无人分享,但他恨不得和全大清宣布,他的太子有多?优秀,难得有个机会,便和云珠说了个尽兴。
云珠一直笑眯眯地听着,时?不时?的附和着,等着康熙过?了兴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珠甚至已经能从康熙的讲述中拼凑完整太子的成长历程了,康熙终于说到了尽兴。
冷静下来的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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