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甩甩头,将复杂的心绪甩开,在这宫中还?是难得糊涂便好,什么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哲学思维,只会让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
她笑眯眯地?看着小欢子:“真真的会说话,当赏。”说着从钱匣子里抓了几个?康熙通宝给了小欢子。
小欢子喜不自胜的模样?让云珠失笑,作?为云珠身边倚重的太监,这几个?康熙通宝已经不被?小欢子看在眼里,他这幅欣喜若狂的样?子,只不过是看出了云珠的神色郁郁,逗她开心罢了,云珠也?领了他这份情。
主仆和乐融融的时候,自鸣钟响起,这是康熙见?着云珠喜欢,特特赏赐给她的,云珠收到后立时便摆了出来,从香山行宫一路带回?了紫禁城中。
“时候差不多了,走吧。”听着自鸣钟的报时,云珠深吸口气,瘦削的背脊挺的直直的,迈步往外走去。
此?时天色尚暗,天边还?挂着点点繁星,星光铺满星空,抬眼望去恍如梦中。
灯笼的光破开夜色,云珠顺着灯的指引,到了正殿门口。
佟佳贵妃也?已经盛大装扮好,比云珠更为富贵,也?更加端庄。
“走吧。”佟佳贵妃心情不虞,见?着云珠也?只冷淡地?点点头,便率先朝前走去。
永寿宫里,钮祜禄氏也?在宫人?的服侍在穿上成套的皇后冠冕,作?为大典的主角,她这套冠冕由数百个?绣娘日夜不停的绣了一年,百鸟朝凤栩栩如生,那凤凰的羽毛都纤毫毕现,端的是绝佳的艺术珍品。
至于翡翠九凤朝冠,拇指大的东珠朝珠,种种富贵不可一言道尽。
钮祜禄氏留恋地?看了一眼住了许久的永寿宫,随即闭上眼睛,再睁眼,以前的钮祜禄娘娘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新?鲜出炉的皇后娘娘。
封后大典在坤宁宫举行。
作?为赫舍里皇后的宫殿,坤宁宫自她去了后便被?封存,除了皇帝和太子,其他人?都不许入内。
时隔几年,这恢宏的宫室终于重新?打开,迎来新?的主人?。
后宫嫔妃们盛装到达坤宁宫,这等日子谁也?不敢触皇家霉头,一个?个?都规矩的不成样?子。
阿哥格格们则由乳母带着,由太子领头,排在另一队中。
旭日东升,伴随着冉冉升起的红日,封后大典正式开始。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凤凰鸣矣,于彼高岗。
云珠在妃嫔中沉默地?看着前方。
钮祜禄氏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按部就班地?行着礼,康熙高坐在御座,等待着新?的皇后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终于走到他的身边,在礼部侍郎宣读完册封诏书后,册封礼中的后宫部分终于结束。
在震天的庆贺声中,康熙携钮祜禄皇后往太庙而去,告谒大清朝的先祖。
阿哥格格们早已经被?乳母抱走,云珠顺着小太监的指引,跟在高位妃嫔的后面走出了坤宁宫。
等出了坤宁宫,其她妃嫔都跟着主位离开,而佟佳贵妃忍了一天看着钮祜禄氏高高在上的样?子,早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没等云珠走出来便拂袖而去。
云珠再一次的落了单。
但她在宫中的日子已经很长,虽然不能说对每条宫道都了如指掌,但也?不是那个?连路都不认识,迷失在宫中的乌雅格格了。
她顶着繁复的衣裳和首饰跟着跪拜了一场封后大典,膝盖早已折腾到麻木,等在坤宁宫外的春杏遥遥看到云珠,匆忙快步走去,扶住云珠的身子。
“娘娘,您还?好吗?”春杏心疼的看着云珠,封后大典何其重要,不许闲杂人?等参加,饶是云珠只带春杏一个?人?,春杏也?没资格进坤宁宫参加典礼,只能和其他宫妃的宫女一道在外等候。
云珠挥挥手,踉跄着将身子靠在春杏身上,凭着春杏的支撑,往宫殿走去。
春杏稳稳地?扶着云珠,主仆两人?挑着近路往景仁宫走去。
这条近路是从坤宁宫到景仁宫最近的路途,然而宫中诸人?走得不多,和其他宫道比起来,这条道要经过一个?小花园,种着花树的小径裸露着泥土,走上去难免沾上一身的灰。
宫中人?对仪表又格外的看中,若不是非常赶时间,基本没有人?往这边走。
云珠顶着这副行头折腾了一整天,已经顾不上沾灰的事情,倚着春杏走上了这条小径。
两人?埋头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呜咽之声,在这小径里来回?飘荡,春杏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她紧紧抓着云珠的手,眼神飘忽,声音颤抖:“主子,这!”
云珠心里也?有点慌乱,但越到这种时候,越需要定住,她紧紧回?握住春杏的手:“子不语怪力乱神,别?怕。”
春杏使劲点点头,云珠一时间都忘了身上的疼痛,和春杏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假山后面,从假山的缝隙中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看更不得了,云珠甚至宁愿是什么精怪在作?乱,也?不愿意见?到眼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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