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深吸一口气,他要是知道怎么办,早就行动了,还用得着对方开口来问?!
这里的怨魂随便拿一头出来,就能轻轻松松屠了整个裴家了!毕竟,他才练气七层。
瞥一眼这家老,他忍不住低声责骂:“蠢货!你买下人之前,也不调查清楚?!”
“若非你引狼入室,怎会有这样的滔天祸事!”
那家老颇觉委屈:“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可是筑基!十位筑基,想要隐藏修为,我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再说了,这些日子,他们也曾在家主你面前侍奉过,家主你不也没发现问题?”
不远处一名家老闻言打圆场:“好了,都少说几句。要怪,都怪裴凌!”
“这十位筑基,都是他引来的!”
提到此事,裴宣又忍不住骂:“还不是你们听说他过了外门大比初赛之后,就嚷嚷着赶紧让他回来联络感情?!我当时就说了,既然他入宗之后修为提升如此迅速,还不如等他再过两年再喊回来,如此打通附近商路的事情,也更有把握。”
“结果你们这群老东西贪心不足,一天到晚催着将人喊回来,现在满意了?”
眼看就要吵起来,一名年岁最长的家老忍不住了:“现在吵吵吵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啊!”
“不然谁知道等会是谁被拉去布阵!”
“谁不想出去?!”裴宣冷笑,“三叔公,要不你先走出去给我们做个榜样?”
那三叔公怒:“你”
就在他们吵得越来越激烈,几乎要打起来的时候,四周看守的怨魂,忽然发出一声悲戚的嘶吼,它们的主人死了!按照契约,它们也无法继续存在。
尖利的啸叫令许多体弱的裴氏族人当场昏厥过去!
须臾,在场所有怨魂,都在不甘的挣扎中魂飞魄散!
看到这一幕,裴氏族人怔了怔,裴宣反应最快,立刻喊道:“快逃!分开逃!”
裴氏蜗居鹿泉城,由于实力太弱,长年无法与周围城池通商,只能被动接受远道而来商队的盘剥。
故此,族中自家主以下,诸人都是长年养尊处优,这半日的经历,已经让很多人吓破了胆。
虽然一部分人听到裴宣的提醒后,立刻爬起来往外跑,竟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族人瘫软在地,向周围之人求助:“我、我腿没力气,爬不起来了,带我一起跑!”
闻言,有人立刻甩开血亲,逃之夭夭;却也有些关系好的,或者父母至亲,心有不忍,按捺住恐惧,将人背负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外跑。
他们跑出偏厅,下意识的想追随家主等人而去,但游目四顾,却哪里还有裴宣等人的踪影?
这时候,裴宣与几名家老,已经避开众人视线,贴着墙根迅速朝后堂小花园而去!
那里有一条只掌握在裴氏家主以及心腹手中的密道,可以通往城外。
他们要用此刻四散的裴氏子弟,替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很快,他们冲进了一个镂花葫芦门。
门后树影姗姗,假山湖石林立,幽静可爱。
只是眼下没人有心思欣赏,一面跑,一面不时警惕的朝后观望:“快!密道就在前面。”
“幸好,那些筑基修士没有追来!”
“裴凌这个混账,到底招惹了什么大敌?!逃出鹿泉城之后,我们全部都要隐姓埋名!”
簇拥在密道所在的湖石畔,焦急等待机关打开之际,裴宣等人你一言我一语,以缓解焦灼不安的心情。
正说着,机关尚未开启,他们脚下的地面,却忽然渗出汩汩的鲜血。
“嗯?”裴宣一怔,立时察觉不对,正待拔腿就跑,但脑中已然传来一阵晕眩。
少顷,等他缓过神来时,已经出现在一个血池之畔!
这血池约莫数丈见方,内中满满的鲜血,粘稠,浓郁,血腥的气息,扑面而至!
似乎察觉到生灵的前来,原本平静的血池,忽然之间翻涌腾滚,很快,血池中心,宛如固体般一分为二,一把长刀,冉冉升起!
这把刀造型简单朴素,刀身却显得极为华丽,宛如夏夜天幕,深邃暮色之中,点缀无数晶亮繁星,此外,又有九道血纹缠绕,矜贵、优雅、凶戾、煞气萦绕,隐隐之间,传来狂暴之感。
裴宣等人心中惊骇万分,这把刀甫出现,尚未针对他们,一干人已经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且,这不就是裴凌的刀?
怎么会在这里!
认出九魄刀是裴凌之物后,一名家老皱起眉,正准备出言呵斥,令裴凌放开对他们的压制,话未出口,就见刀光一闪
砰砰砰砰砰
只一瞬间,九具尸体倒毙当场!
其中三具全身毫发无损,只咽喉一点嫣红,一刀毙命,死得迅速无比,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三具,也很凄惨!
最后的三具最为凄惨,望去根本不成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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