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船。
奈何仓促间成行,又是人家的地盘,他带的人又少,若硬碰硬,怕孩子有了闪失。
于是干脆破财免灾,花了大笔的钱银下来,将那孩子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了。
当时廖中昌本打算把孩子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可是方良娣听到了她来报信后,深思许久,却求告他们夫妻不要将孩儿送回来。
她那时咳血之症愈加厉害,也是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若孩子的父亲是普通的乡绅官吏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一国储君,未来的至尊陛下。
当时太子府情况复杂,太子虽然认定是太子妃迫害了孩子,可方良娣却不这么认为,那个害她儿子的人,还隐在暗处。
太子爱屋及乌,对自己的偏爱,却能给他们的孩子招惹来杀身之祸!
她活着,尚且被人如此算计,差点再见不到自己的儿子。等她过世,还有谁来管顾这孩儿?
她不求自己的孩子将来为王为侯,只希望他能安乐无忧长大。
也就是那一刻,方良娣做了个无比大胆的决定,将孩子托付给了廖中昌夫妇照管。
他们夫妻恩爱,家道也还算殷实,却婚后无子,一定会精心照顾这个孩子,让他可以过自己一直向往的安逸无忧的日子……
于是廖家夫妇便将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起名廖静轩,又在方良娣病重过世后,带着孩子悄然离京。
说到这里时,廖夫人低低道:“我与他父亲,都不愿他再走仕途,怎奈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皇家血脉,就是喜欢忧国忧民,与夫子探讨国政。几次劝阻他后,他还是偷偷入京赶考。他父亲便巧妙让他立誓蓄存胡须,遮挡真容。当听闻他殿试与陛下见面的时候,真是叫人惆怅感慨,不知是该忠于故人所托,还是让他与他真正的父亲团圆……”
楚琳琅明白廖夫人的苦楚,毕竟这私藏皇家子嗣一旦被揭发,就是天大的罪状一条。
这也应该是司徒晟早就知情,却秘而不宣的缘故了。
可是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顾忌着廖静轩与廖家夫妇的情分,而是廖静轩的身份并非只有这几个人知道。
楚琳琅沉声又问:“廖先生在北地前往负水……去见的是杨毅吧?”
廖夫人又是一惊,不知琳琅为何知道。
楚琳琅继续说:“他定然是不小心,被杨毅套话,泄露了廖静轩的身份。所以一场故友相逢,却临时变卦,杨毅突然生出心思,想要扣住廖老先生,用以拿捏廖夫子!”
廖夫人其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廖中昌当初在杨巡老将军麾下,跟杨毅更是故友。
这也是当年他愿意照拂司徒晟,将他交托给养母李氏的缘故。
人都唾骂杨毅背信弃义,投敌卖国。可在廖中昌的心里却始终记得当年那位意气风发,武艺高强的上将军。
有谁能知,当年杨毅被俘投敌,实在是荆国奸人的故意污蔑杨毅之词。
可是晋仁帝一怒之下,却下达了诛灭杨家的圣旨。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残局,才让杨毅性情大变,毅然投敌,迎娶了敌国部落首领的女儿。
廖中昌怜着杨毅的冤苦,就算世人唾骂,却始终拿他做朋友,是以言语上对他也不曾提防。
杨毅只知道廖静轩是廖中昌抱来的孩子,却并不知他真正的身份。
结果二人相聚,坐在了杨勋将军在负水的无名衣冠冢前醉饮,廖中昌大醉之后失言,说漏了隐秘。
谁知杨毅却突然变脸,想要扣住廖中昌。
若不是司徒晟暗中替廖中昌安排了护卫保镖,只怕他现在还要身陷荆国敌营。
“我也是想不通,杨将军怎么变成这样!中昌与他无冤无仇,更无权无势,他为何要扣住中昌?”
关于这点,楚琳琅却一下子想得很明白:“能大做文章的,实在是太多了。廖夫子为人至孝,为了他的父亲,有什么不肯做?若是杨毅以此逼迫他与皇帝相认,或者再借机行刺,便是亲生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无论是儿子杀了亲老子,或者亲老子下令处死他自己日盼夜盼的儿子,在他那样满心仇恨的人看来,应该是快慰人心吧……”
楚琳琅觉得自己猜测的毫不夸张。
就凭杨毅当初在她店铺设下的陷害李成义将军的毒计,就能看出,这位昔日的上将军做事的下限有多么低。
他若如愿挟持了廖中昌,只怕要做的事情比她想的更要狠辣百倍。
而廖夫人听了琳琅的话,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这一路回来,只顾着宽慰被旧友彻底弄伤心的丈夫,从没想过丈夫被抓,静轩那孩子受辖制的可怕后果。
可现在听琳琅细细分析,才觉得后脊梁冒冷汗。
说到这时,琳琅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侧帘,看似跟廖夫人说话,却意味深长:“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在年幼之时,可以是龟,是兽,是鸟,可待成年时,必定要褪去原来的躯壳,幻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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