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七爷点头之后,那女子笑着走过来跟尚闵落落大方地施礼打招呼:“百闻不如一见,说书先生描绘的尚先生乃是连鬓胡子,豹眼阔口,可真是离谱!这分明就是个面如冠玉,气宇不凡的玉面将军啊!”
他们几人来见官兵,原本都是暗提着一口气,提防着对面的刀光剑影。
可没想到,先笑着打招呼的却是个肤白若雪的女子,眉眼都带着几分笑,透着一股舒暖人心的亲切。
这倒是让暗中提气的几位有些如沐春风之感。
待落座后,七爷简单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便随手端起一盘子肉,拎着楚娘子给他灌好的酒,坐到亭子下的大石头上自斟自饮去了。
这种谈判交涉,可不是七爷所好,便是躲到一旁,让年轻人讲价还价去吧。
言语交谈之间,尚闵才恍然,先前的那位女子,他原以为是歌姬一类,前来陪酒的。
可人家原来却是位京城有店铺,西北有金矿,做大买卖的女东家,新近来在西北很有名的船队,便是这位楚大娘子名下的。
而且看这架势,她应该也是那位司徒大人的红颜知己,落座之时,很自然地便坐到了那位英俊大人的身旁。
尚闵此来,并非存了被招安的心思。
他不过是给七爷几分薄面,走个过还个人情罢了。
能入义军,主动抵抗荆国入侵的义士,哪个不是看透了大晋官兵的腐败无能,才想另辟蹊径。
杨巡一家的悲惨境遇便是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想跟朝中的蝇营狗苟之辈,勾心斗角。
不过这个来招安的男子如此年轻儒雅,也是出乎尚闵的预料,再加上如此随兴的氛围,都让人怀疑朝廷派出这么一位招安,诚意到底有几分。
尚闵此来可不是为了谈心饮酒,既然来了,也给了七爷面子,那么饮上两杯之后,便可以告辞了。
所以他跟自己的军师随从交换了个眼神。
那位姓吴的军师举杯道:“大人来了北地便是客,我等为主,所以先向大人敬上一杯。不过我等来之前,已经跟七爷有过交代,只喝酒吃肉,不谈前程……大人,您同意吗?”
军师这话,显然是要将司徒晟的嘴封上,让他不要妄提“招安”,他们先将丑话说在前面,这官员再提招安的时候就休怪他们起身走人了。
不等司徒晟说话,那位楚大娘子便笑吟吟将话接过来:“只谈酒肉,有何意思?我们不光要谈酒肉,还要谈风花雪月,谈山高水长!这人生在世,能有此相逢,自然是兴致到哪,就谈到哪了!”
那军师眯眼,正要开口,楚琳琅又笑着道:“不过说到酒肉,这在北地也算是弥足珍贵了。荆国现在正在闹草荒,朝廷为了卡住他们的脖子,再次封锁了北地的粮道。就连以前不甚管理的私粮买卖,也都禁止了。这害得我这样做生意的人啊,明明囤了货物,却愣是不敢北地运。当地的百姓还好,有粮可以朝着当地的官府去领。不过像你们这样不在编的义军,打算如何度过无粮寒冬?”
原本尚闵等人心里都有些微微厌烦这妇人频频抢话。
可没想到她的话题兜兜转转,当头就照着他们的七寸袭来,打了个猝不及防。
如今北地粮道封锁,不止憋住了荆国人,也同样憋住了他们这些打游击的义军。
没有粮草,就算他们手中有民间义士捐赠的金银也全无用处啊!
谈到这个要命的话题上,尚闵也没法回避,看向了司徒大人,坦诚问道:“敢问大人,朝廷可是也想借此消灭我们这些民间的义军?”
司徒晟见他主动聊起了“前程”,便也坦诚道:“诸位都是民间抗击入侵者的英豪,陛下也是爱重。今年的武举恩科,诸位想必也听说了,陛下求贤若渴。所以我此来,就是想问问尚统领,是否愿意归附朝廷,在北地李将军的麾下共同抗击荆人?”
既然话说开了,尚闵也不客气了,他冷冷道:“我等成立义军,凭的都是满腔热血,不入晋军,也同样能抗敌。”
司徒晟闻听此言,淡淡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诸位若是肯与李家军拧成一股绳,我相信,北地战局会大有改观。”
尚闵轻蔑一笑:“你是文官,不懂行军的要义。不过看过大块头在摔跤场上挨揍的样子吗?笨重体大,若是再没个灵活的脑子,体格越大,挨的揍也越狠!”
他显然是在嘲讽晋朝军队没有良将,去了也是添灰的命。
可是那楚娘子听到这里,又是瞪大眼睛,很不看场合眼色道:“哦!你这话没道理,我可不信!”
尚闵失笑,虽然这女子一再插话,可容貌太美的女人,就算无礼些,也能叫人轻而易举地原谅。
他甚至有闲情逸致逗那女子:“格斗本就不看身材高矮胖瘦,那要如何,才能要楚娘子相信?”
楚琳琅用筷子敲了敲杯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欺负我家大人年轻,浑然没将他放在眼里。你别看他是文官,可也有尚武之心,不信,你跟他比试比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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