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皇子早早不见踪迹,生死未知,可那昏聩的老皇帝,却将陶雅姝这般满腹才学,风华正茂的女子,塞入那空荡荡的王府里,守着个名头过日子。
这不是昏君又是什么?
她听说这赐婚之后,简直气得一夜未睡。一时间又想起了,自己被父兄逼迫,差点被捆绑上轿,嫁人为妾的那一夜。
好友雅姝的心境,应该跟自己那时是一模一样的吧!
那时,她能想到法子自救,可是雅姝呢?依着她那被陶家教养得板板眼眼的性格,只怕是将自己的手心扣出个洞来,也是逆来顺受,然后继续煎熬着过暗沉无望的日子,直到将自己生生逼疯了吧!
这么一感同身受,楚琳琅真是忍受不得,便如煎饼一般在床榻上煎熬。
以至于最后,她的枕边人都无奈地按着她,问她在烦心什么。
当听到琳琅说起之后,司徒晟只是问她:“那你想怎么样?”
原本楚琳琅的思路未定,可是听司徒晟如此问她,她那一刻倒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想救她!”
若换成任何一个男子,听到枕边女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恐怕都要大惊失色,当面痛斥。
可司徒晟却只是挑挑眉,很是平静地问:“你打算如何来救?”
楚琳琅苦笑:“我目前也没有什么良方,但大抵不能坐以待毙。不过这也要看她的意思,愿不愿意试一试。”
司徒晟点头居然默认了她的话,楚琳琅不禁有些好奇:“你怎么不劝劝我?难道不怕受我的牵累?”
司徒晟拍了拍她的后背,很是平静道:“这算得了什么?若能换你一夜好眠,便放手去做好了,大不了我帮你善后。”
他还是他,那个在她小时候闯祸做些调皮捣蛋事情时,默默在一旁站岗放哨的。
如今她要捅破天了,他居然还是无所谓地表示,要捅就捅得狠一些,天塌了,也有他托着!
也正是因为有司徒大人的托底,楚琳琅今日才可放心大胆地跟陶雅姝提出这叛道离经的建议。
陶雅姝自回家以来,先是被母亲痛骂,然后一向疼爱她的祖父也气得不肯见她。
而父亲也只是摇头叹气,让她安心待嫁。偌大的国公府,连下人都躲着她走,生怕被她牵连,一同入了三王府那个活死人墓。
可是,却有一个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说要帮她逃离这无望既定的命运!
就像那次绿洲遇险一样,楚娘子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朝陷入旋涡中绝望的她伸出了手……
自从宫中出来,酝酿却无处宣泄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决堤爆发。
陶雅姝一把抱住了楚琳琅,痛快淋漓地大哭了起来。
这一次,端庄矜持的大家闺秀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还是楚琳琅像哄继女鸢儿一般,用手帕擦拭了她满脸的狼狈,然后低声道:“我在这停留的时间不能太久,该何去何从,你要速速决断。”
陶雅姝反手握住琳琅的手,努力平复哽咽的情绪,低声道:“我明白君之决心,若我能如你一般不顾一切,该有多好……可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毕竟答应‘嫁给’三皇子,也是我自己作的决定,并非有人迫我。也许在旁人看来,不能成为陛下的妃嫔,而嫁给个牌位是莫大的笑话,可对我而言,不必委屈自己的内心,不用逢迎不想爱的男子,其实也是另一种解脱了。守着空府过一辈子又如何?虽然没有世俗的荣耀,也不会有儿女绕膝,可我却还有你们这些朋友,可以时时与你们相见,何尝不是幸事一桩?我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你也受牵连,引发不可预测的灾祸呢?”
楚琳琅听明白了。是呀,她是陶雅姝,一个从小承载了家族太多希望的天之娇女!
她的骄傲也不容许她如自己这个商户女子一般,任性一逃,私奔而去。
可就在楚琳琅点了点头,略显失望地准备起身而去时,陶雅姝却拉拽住她的手,抖了抖嘴唇,轻轻问:“廖夫子……是不是回来了?”
第99章 黄粱一梦
楚琳琅看着陶雅姝哭得发红的眼, 忍不住苦笑:“都这个时候了,你问他作甚?”
可说到这时,楚琳琅突然又明白了, 也许陶雅姝方才说的那句能时时相见的“你们”中, 也包括了“廖静轩”。
可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夫子看似豁达豪爽,其实却是最没心的男人。
她听司徒晟说起过, 廖静轩蓄起的那一把胡子, 乃是他跟父亲立誓,等到杨家军的军旗插到荆国王帐时,才会剃掉。
也正是因为心怀如此夙愿,他长年久居北地, 根本无心安家。
陶雅姝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好, 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年长她许多,又胸怀家国的男人。
只怕那廖静轩若闹明白了陶雅姝对他的一往情深, 会吓得连夜打点行礼, 再次出逃北方。
不过陶雅姝看到楚琳琅点头之后, 却是一脸释然的欣喜,低声问:“那……他回来后,还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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