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泪说来就来。
“大娘子,实不相瞒,我看孙小娘近日咳得厉害,便带她去看了郎中,结果郎中说,小娘她……她得了肺痨!”
大娘子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不能吧,我看她平日还挺康健的!”
可是楚金玉想起前两日,孙氏的确时不时就咳嗽几声,顿时变了脸色。
都说肺痨能过病气,她的一双儿女可都带到了娘家,若是被这肺痨鬼过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楚琳琅抬眼看着大娘子,幽幽道:“哦?康健?小娘说她咳了许多日了,那您有没有给她请郎中瞧瞧?”
大娘子被问住了,这等咳嗽小病,为何要费银子请郎中?不过这下,她也不好说孙小娘一直康健了。
毕竟前些日子,她还被老爷罚跪院中,一不小心饿晕过去了呢。
楚琳琅看着大娘子心虚的样子,便继续说着小娘的病情,说着说着,眼圈又是红了起来。
想到娘亲这些年在楚家的煎熬,琳琅压根不用演,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外流:“孙小娘这辈子就没有享过福,是顶命苦的人,没想到现在又得了这么糟心的病。郎中说得了这病,吃药是不能断的,一日要煎三遍。我寻思着家里的仆人拢共就这么几个人,想是天天给她熬药也分不开人手,便想着将她接出来,跟我回京城治病。”
听到这,楚金玉连忙道:“这个好,有你这个亲生的女儿照顾,我娘也能放心……”
听到这,大娘子狠狠瞪了二女儿一眼。老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了,甭管这楚琳琅起什么幺蛾子,就是不能让她带走孙氏。
楚琳琅有人脉通着天是好事,可是这人脉也得为楚家所用。
不然像她之前嫁给周随安那样,总是避着家里的事情,谁也沾不到她的光,像什么话!
只要孙氏在楚家,就不怕三丫头不听话!
而且她说孙氏病了,能是真的吗?
大娘子冷笑了一声,申斥了二女儿,表示楚家的妾,哪有离家养病的道理?
楚琳琅看出大娘子不信,还提出要看看孙氏,顺便接她回楚家,只是笑了笑,然后带着二人便来到了暂居的客舍。
大娘子一进屋子,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待走到床边时,不过是几日没见的孙氏,那脸色竟然较之从前更加蜡黄。
她紧闭双眸,眼皮却在急速转动,看样子并不像昏睡。
大娘子笃定了她在装病,便是坐在床边,假意柔声叫她。
可没想到,这孙芙猛一睁开眼,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就在抿嘴闷声咳了两声后,突然嘴巴一张,喷溅出了天女散花的血珠子,呲了大娘子满满一脸。
那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真让人避无可避!
大娘子被喷得满脸,都有些睁不开眼,顺着脸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这般血腥场景仿佛杀猪,吓得一旁的二姐楚金玉也跟着哇哇叫。
楚琳琅更是夸张,嘴里还急喊着:“大娘子莫张口,莫呼气,郎中说我娘的病血里都是邪毒,能过人病气!”
这话吓得大娘子练练摆手,呜咽着要洗脸。
冬雪憋着笑,打来了水,让大娘子净面。
而这大娘子冲忙洗了脸,再看看自己的血淋淋的衣服前襟,腌臜得不行,脸色难看得仿佛沾了屎。
她也顾不得要接孙氏回去了,只急忙想要回家沐浴更衣。
楚琳琅趁着大娘子洗脸的功夫,倒是拉着二姐姐的手聊了一些姐妹“体己话”。
琳琅表示她其实也不想接母亲走,毕竟自己一个下堂的女人,原本就过活艰难,若是家里不怕麻烦,那她也可以勉为其难,将母亲送回去。
只是她最近喝的药,都是拍病血的,偶尔也难免像方才那样,喷溅些病血出来。到时候,还请二姐多多包涵,另外看住她的一双儿女,别让孙小娘的病血沾到。
楚金玉一听连忙摆手,表示她们母女相见一次不容易,不必急着送回来,还是母女多说说话。
至于琳琅想带走孙小娘的事情,容得她回去跟母亲商量再做决定。
楚琳琅听了这话,便是对楚金玉低低道:“在这家里,也就是二姐你的心底善良,知道心疼人。若是你能说动大娘子,让我母亲能有个安稳的养病之处,我定是少不得你的好处……”
说完,她便将一张银票子塞进了楚金玉的手里。
她这个二姐嫁得不好,被丈夫管得死死的,自己的嫁妆都不能自己做主。
看她的头上顶着的旧钗,还是出嫁时的那一只,楚琳琅就知道了什么最能收买二姐了。
楚金玉偷偷看了一眼银票的数目,真是能烫眼睛。
她不由得眼皮都是一跳,抬眼看着楚琳琅。
楚琳琅微微一笑:“我们女人家,手头若没银子可不行。二姐若能帮我把孙小娘的身契要来,让她能在不多的时日里,自由自在地活上这么一遭,我对二姐的感激不尽,后面还有要酬谢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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