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却坐在高凳上,翘着腿儿,跟女主子似的闲坐嗑瓜子,看上去十分不像样子!
观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看到了什么王八成精的幻梦?
他的主子向来与人疏远,就算观棋身为他的贴身小厮,司徒晟也从不劳烦他贴身服侍,更不可能容忍女人挨得那么近!
要知道上次去寂州时,只因为那个谢二小姐趁着船儿颠簸,故意往主子的身上靠了靠,主子二话不说,推开她就跳下船去,压根不管谢二小姐是否觉得尴尬。
这样性子孤高的主子,怎么能容忍楚琳琅离他那么近?他还低头去吃那女人递过来的一碟子吃的……
嗯,一定是楚琳琅这凶婆娘说了什么,拿着把柄胁迫了主子!
所以他赶紧又提着裤子往回跑,想再确认一下。
可跑到了厨房,那里已经熄了灯,没有人了。就好像他看到的,真的是场荒诞的梦……
今晚做噩梦的,也不光是观棋一人。此时周府的洞房花烛夜,也乱得一塌糊涂。
谢悠然在大喜的日子被人搅闹了婚礼,又当众出丑,呕吐不止,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所以成礼之后,她回了新房就一直在哭。
当周随安终于应酬了之后,一脚迈进屋子,迎面就飞来了一只花瓶。
幸好他酒饮得不多,才堪避开。周随安不由得恼道:“这大喜的日子,你还在哭闹什么?”
谢悠然腾地坐起来:“什么大喜的日子,喜从何来?都是那个楚琳琅,竟然这般恶毒,派人来搅闹你我的婚礼!而你呢,居然还跟差役说,你认识那个夏青云!”
周随安这时也才看清谢悠然的脸,原本今天浓妆艳抹的新娘妆,已经被肆意流淌的眼泪渲染成了花脸,再配上圆瞪的眼,显得十分凄楚狰狞,哪里有半分贵女该有的娇羞?
他唬得猛然后退了两步,却愈加激怒谢悠然,只问他往后躲是何意思?
想到她还怀着身孕,周随安只能耐着性子哄她,说那个夏青云一直在外经商,应该是刚回京城,未必是楚琳琅派来的。
他原本就认识夏青云,哪有跟差役撒谎不认的道理?
谢悠然才不管,恨恨道:“我姨母已经跟我说了,她让人在官府打了招呼,就算不打死那泼皮,也要折断他的腿。只要他供出了背后的主使,就算她躲在少卿府里,司徒晟也得跟官差交人!”
周随安听到这,却是猛地站起,大惊失色道:“你怎么能如此恶毒行事?他是夏荷的兄长,你将他弄死了,到时候琳琅她岂不是要恨……”
谢悠然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刚刚拜了堂的夫君:“周随安,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夫人可是我!那个楚氏再跟你没任何关系。怪不得你方才拼命跟差役给那泼皮求情,居然还存在到楚琳琅那卖好的心思!”
周随安被谢悠然挑破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不耐烦道:“行啦,行啦,是死是活,那也是你们谢家的业障,与我何干?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倒下休息吧。你既怀着身孕,也不宜跟我同房,我去……去书房看书去了。”
虽然换了位夫人,可周大人遇事便躲书房的习惯却万年不变。
说完这句,新郎官一挥衣袖子,头也不回地遁走书房而去。
气得谢悠然又是哭泣不止,砸摔房里的东西。
赵氏在自己的院子里,便听见新妇喝骂的声音,自然要起身提醒谢氏,什么是周家儿媳妇的本分。
可惜她摆着婆婆款却再没人奉承。
谢悠然是个对自己的亲爹都能梗着脖子说话的主儿,还没等赵氏絮叨完,她就冷冷表示,自己有些乏累了,母亲不必多言了。
说完之后,她便高声呼喝自己陪嫁丫鬟,将赵老夫人“请”出屋去。
赵氏碍着她家世好,又怀着身孕,便强忍着气儿,被婆子搀扶着从院子里出来。
等从院子里转了弯儿,赵氏冲着身后那院恨恨吐了一口唾沫:“呸!还高门大户的小姐呢!礼教都不如个盐商庶女!”
身旁的婆子见状,温言劝解着赵氏:“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不必与她生气。她既然已经是我周家的媳妇,以后自然得受着夫人您的规矩。先前那楚氏也是个厉害茬子,可在您的面前不也照样得蜷缩着?来日方长,不必非争一时之气!”
赵氏觉得有道理,虽然谢悠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既然入了周家,就得按周家的规矩行事。天底下,可没有儿媳妇大过婆婆的!
就等谢氏生完了孩子,看她怎么给这个新妇立规矩!
再说这一夜虽短,却几家烦忧。那六殿下命人放走了夏青云后,依然坐卧不宁。
他在朝中向来谨小慎微,对几位皇兄弟也是恭谨有加。
可如此小心,竟然还是得罪了太子,现在没有个明眼人替他指路,真是觉得天上随时会塌下一大块,将他砸得万劫不复。
当六王妃夜半从娘家回来后,刘凌喝退了丫鬟,拉着她瞪眼问:“岳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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