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也笑了笑:“怎么走?你忘了?你在四殿下和李将军面前冒充我府上的管事?”
等楚琳琅听观棋补充说,因为方才李将军问,司徒大人随口胡诌,说跟楚氏定了三年的活契,她真恨不得缝上司徒晟胡说八道的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一夕之间 ,莫名其妙从周家的下堂妇,就变成京城大理寺少卿的管事婆子了?
这个瘟生!该不是吝啬得一毛不拔,就想赚三个不花银子的妈子婢女来使吧?
司徒晟给楚琳琅倒了香茶,很是和缓道:“你不是说那个安夫人打了你的秋风,还要给你大姐夫找麻烦。你只要不回江口,不论去哪,周家和谢家都不会放心,要处处拿捏你的家人。他们不过是仗着你在京城无依靠,娘家也不得力,才如此跋扈。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找个靠山?虽然只是我府上管事的名头,但依你的本事,也能扯出个狐假虎威的阵仗,吓唬住他们吧?”
楚琳琅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都说狗仗人势,她若成了大理寺少卿家的狗……不对,是管事婆子!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到时候她还真可以借虎皮扯大旗,吓唬住那帮子黑心肠的小人,不敢再为难大姐一家。
而且江口的父亲闻听了她被休的事情,也一定要找她。老家江口是比周家还凶险的火坑。
她在少卿的家中,算是司徒少卿的下人,有他挡着,就不怕楚淮胜来抓人。更可以用跟司徒大人定了身契来搪塞,不必担心被当街抓回楚家。
可是她不愿为妾才从周家出来的。没有道理自降身份去做奴婢,被个臭男人呼来喝去……再说靠着司徒晟,他会不会因为弄虚造假,有一日东窗事发,自己跟着受了牵连?
这等饮鸩止渴,该是如何选择才好?
司徒晟一边冲茶,一边看着楚琳琅转来转去的大眼睛,又温和补充道:“你也看出来,我平日不甚讲究,不是呼奴唤婢的人。你只在人前装装样子就好,我是不会拿你做仆人的……当然,你若能稍微顺带帮衬我,料理一下家事,给我和观棋做些饭食,在下更是感激不尽,就算抵充了你在此的房钱。你一个孤身女子若能安稳留在京城做生意,总比在别处谋生要容易些。等过些日子你安稳了,再走也不迟……”
楚琳琅挥手让他先别说话,又客气地问能不能让她想想再回答。
司徒晟从善如流,退出厅堂,让楚琳琅一个人独处,而他则带着观棋在院子里劈柴。
不一会,隐约能听见厅堂传来龟壳撞击铜板的声音,司徒晟听那晃啷啷的声音响个不停,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那龟壳听声音感觉都要晃碎了,足见楚娘子内心剧烈地煎熬挣扎。
司徒晟也不知厅堂里那位最后摇出了什么吉凶祸福,只是那么纤细的一对手腕子,别摇断了才好。
过了一会,楚娘子总算甩着酸软的手腕出来了。
也许是司徒晟说话的样子太温文,给出的好处又是楚琳琅正需要的,楚琳琅越想越觉得他说得很对。
摇龟壳的时候,她终于理清了思路——眼下她的处境,当真是要寻个靠山,大理寺少卿这是多硬的靠山啊!
虽然他不老实伪造履历,但依着他这么鬼精,一时半会也倒不了台。
而且她就算离开了京城,手头的现银不够买屋,到哪都要租宅子。若是能住在这里,只用日常家务抵消,可太合适了。
最主要的是,就算真到了卖身为奴那一天,去哪里找这种不讲究吃穿,身有隐疾,不近女色的好主子?
依着她看啊,这位司徒大人忙起来时,可能都忘了集萃巷里还有自己的宅子呢!
她一人独守这院子,可不要太自在!
于是乎,两个人谈妥了条条款款之后,楚琳琅当天便雇了马车,将自己的家当运到了集萃巷子。
有邻居听到了动静探头打听,楚琳琅也笑吟吟地介绍,说自己是司徒大人新雇的管事,大家叫她楚娘子便好。
街里街坊的,自然是互相寒暄介绍了一番。毕竟这少卿府数月以来,白日都不见主人的。
今天可算是在院子门口遇到活人了。
楚琳琅一直认为,自己这所谓女管事,就是对外做做样子,并不做真的。
司徒晟却带着她绕到后院,来到一堆破烂旁边,寻了口不起眼的破缸,让楚琳琅从里面掏出了个布包裹。
楚琳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的许多大锭银,她半张着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司徒晟却觉得理所当然:“这是我往日的俸银,因为花销少,便都存了下来,你拿着用,家中买菜和添置日用,都从这里出,剩下的,便是你和两个丫头的月例,自己看着花销吧。”
别看楚琳琅做了周家八年的娘子,可是周随安的俸禄也不是全交到她手上的。
除了偶尔孝敬赵氏,大部分都是周随安自己留着,供着他外出日常应酬。
除非琳琅生辰时,周随安才会拿自己的俸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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