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蕤还在问:“琴无暇不是瑶山的少主吗?他能有什么事,需要你来救他?”
泣月忽然抓住她的手,霎时间,就像打开了什么机关,一道声音出现在虞禾脑海。
“虞禾,七日后围杀谢衡之,请公仪前辈一同离开。”
是霁寒声的声音。
虞禾慌忙松开手,抬起头,余光瞥见谢衡之就站在不远处。
谢衡之缓步走近,牵起她的手,将泣月留下的血渍擦掉。
他温声道:“她说认识你,我便将她救回来了……若是婚宴,你应当希望有好友在场。”
第79章
七日之后, 正好是谢衡之定下的婚期。
一个从不拜神祈福,只信自己的人,夜里坐在她的床榻边, 认真地想要挑选一个吉日成婚。
殿内燃着五百金一两的云梦莲华香,是为了让她在满是魔气的魔域,也能清心凝神睡得安稳。
虞禾偶尔半梦半醒, 恍惚间会以为自己真的还在婆罗山,谢筠就坐在她身边与她低声私语。
玉玲琅归降谢衡之, 偶尔会有魔族的女修被留在魔宫中侍奉她。
虞禾听见她们说, 那件嫁衣是由云梦仙洲的妖族织出。由于魔域大开,谢衡之成了魔族最有望的新主, 妖王撇去旧恨想要保全妖族, 在谢衡之前去妖族借人织嫁衣的时候,主动献出了曾为妖族少主成婚所备下的衣料和绣娘。
妖族的绣娘是几只蜘蛛精,由于谢衡之恶名在外, 几只妖一点也不敢耽搁,很快将嫁衣绣好回了云梦仙洲。
谢衡之对泣月记忆并不深刻,他只知道这是让虞禾在乌山拼死护下的人。他虽心中不喜, 但在魔域中, 虞禾的很多好友无法到场。
他们二人第一次成婚是在婆罗山,没有亲人好友, 只有一树繁茂的婆罗昙,和头顶的清风明月。
他们穿着嫁衣,拜过了天地, 结为恩爱夫妻。
那一次的他爱上虞禾, 是因为落魄草。如今的他掌控自己的心意,是完完整整, 出于本心地想要与她成婚。
总归虞禾的身份已经暴露,注定要被世人知晓。如今外界对她以师清灵相称,料想她是不愿意的。
谢衡之也不愿她继续不为人知,以免总有些人不知死活地靠近。
“婚服试过了吗?”谢衡之问她。
虞禾摇了摇头,垂眼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泣月。
“你孤身一人闯入魔域,就是想要救他?琴无暇……伤得很重吗?”
那日夜闯乌山,本就事态紧张,她只匆忙查看了琴无暇的伤势,确认他还有气便让泣月将人带走,也不知究竟伤重到了什么地步。
泣月似乎有些难言,怯怯地看了谢衡之一眼,连忙将头低下,而后又看向公仪蕤。
“他还不能走。”谢衡之漠然道。
公仪蕤似乎也觉得为难,瑶山的少主,无论如何都是要救的,但见不到病人,让他胡乱炼药也不像话。
虞禾想到了什么,说:“既然要知晓他究竟伤得如何,何不直接找到玉玲琅,伤人者不是她也是乌山的魔修……”
公仪蕤点了点头,泣月却面色一白,似乎有些畏惧,然而却没有摇头反对。
谢衡之原本不太在意这些外人的事,只是见虞禾关切,想到她在魔域这几日,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便也任由她掺和了。
很快玉玲琅被传召进来,见到谢衡之,她露出一张笑脸,鲜红的口脂一开一合,像娇艳的罂粟,从里面流露出毒汁。
“魔主传唤妾身,可是有什么吩咐?”
虞禾听到这柔媚的嗓音和谦称,不禁佩服起玉玲琅,不愧是能将乌山做大做强的一代霸主,实在是能屈能伸。
前不久还拿着赤蚺对着谢衡之放狠话,一副要将他扒皮抽筋的架势,如今一口一个妾身也很顺口。
虞禾上前一步,问她:“你可还记得琴无暇,前不久有瑶山弟子闯入瑶山,琴无暇所用的七弦琴乃是瑶山至宝‘秋唱’,他长得极其美丽,你定然记得他。”
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谢衡之轻轻侧目看了她一眼,
玉玲琅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泣月,见她眼中带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哦……是为那小郎君讨说法来的。那可就找错人了。那日有仙门修士闯入乌山迷阵,月绯带人去杀的时候,那小郎君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这么算起来,我乌山一派还帮他报了仇……”
虞禾想到什么,脸色霎时一变,泣月也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瞪着她。
玉玲琅见她们这副表情,不禁风凉一笑,将当日的情形一一托出。
那几个瑶山弟子陷入乌山的迷阵,灵力被封了大半,又久久无法破阵,自知落到玉玲琅手上下场凄惨,便互相起了争执。
月绯赶到的时候,琴无暇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筋,整张脸都被划烂了,身上更是伤重到惨不忍睹。
他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衣袍混着泥土和枯叶,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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