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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被这番搓揉弄得自闭,转过身子不理她。

簪缨今日却也没太多精力分给她的大型玩伴,她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忙,转头问使女,“还有十张对吧?”

得到使女肯定的答覆,簪缨立即将屋中写字最好的云雁按在书案前,又亲自动手磨了一砚池的墨,为捉刀手铺好纸张,“写!今天一定得写完,不然阿父又要念叨了。切记不要写得太好看,过得去就行,写完我给姐姐冰酪盏吃。”

那语气也说不准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一屋子年纪不大的使女都是小娘子的帮凶,偷偷掩唇笑几声,见怪不怪地帮着遮掩。

有婢女提醒:“那小娘子今日便莫出门去了,免得露出形影。”

“是的。”簪缨深以为然,“便去告诉父亲母亲,我今日先不去给他们请安了,要静心写字,莫教人来打扰。”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白狼就在旁冷眼瞧着。

簪缨不疑有他,就这么在屋里安闲了一上午,近午时,常年不怎么开的北窗外传来几声狸奴的叫声。

簪缨听见,目光雪亮地跑过去,窗子偷开一隙,做贼似的接进三盏冰酪盏。

外头接应的是一把成熟女子的声音,做了帮凶还不忘交代:“这是给小娘子同姑娘们分的,切不可一人独食了,当心肚肠疼。”

“知道啦知道啦。”

借着芭叶掩映,簪缨美滋滋地将三盏甜品接进来,心中盘算:一盏是云雁姐姐的、一盏给大家一块分,另一盏她自己独享——唔,不好不好,还是半盏给云雁姐姐,一盏给大家分食,她吃个一盏半吧。不错,她出生在夏日,就说明命中注定与冰盏子啊、凉饮子什么的相配,家大人平时管得严,不入六月不许她吃冰,她年年馋得辛苦,便是提前几日吃一盏,也没什么关系呀。

如此决定,簪缨欣喜转头,唇边的笑意还未消,就与白狼冷诮的视线对个正着。

白狼那眼神,就和把她逮了个现形的风纪御史似的。

簪缨每日与之玩闹,早已亲密无间,可今日在那双碧眸的注视下,竟有些心虚。

这可真奇怪,簪缨觉得小雪团的竖瞳落在她身上,好像能看穿她。

她这才想起,这毕竟是一头曾赴疆场杀敌的狼将啊,凛凛的威风,很有压迫感。

可那又怎样呢,它是她的狼,当然要帮着她,再说它看就看呗,又说不出去。

于是少女毫无负罪感地朝白狼眨眨眼,快乐地享用美味去了。

“呵。”

卫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置身京口军府。

回想那酷似黄粱一梦的记忆,男人神色变幻半晌,除了一声叹调,也不知该做何表示。

抬手探探自己额头,不烧啊。

他还以为他中了什么邪,灵魂被拘禁到一头狼的体内,如今他又好端端地回来了,难道之前种种皆是臆想?

可他已有多年未见过小豆丁,怎么将她的眉眼身姿看得那样清楚,连她脸上细小透明的绒毛——不,那是那女孩子突然凑过来扳着他头的缘故,却不是他想看!

卫觎想起女孩早起的那个亲吻,威冷的脸上出现三瞬空白,喉咙发紧。

再想起那女娘瞒天过海胆大包天的作为,卫觎嘴角又露出一抹薄谑的凉笑。

好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娘。

簪缨偷吃冷饮的恶果很快找上门来。

她吃冰的第一日,便赶上了自己的小日子,肚脐以下疼得死去活来。

这可吓住了满屋子的使女,便要去禀报主君主母,簪缨白着一张沁出汗水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抱着白狼倒在床上,再不复前一日的春风得意,还不许她们告诉出去,蚊子似地哼唧:“阿娘知道了,逃得过一顿好打?阿父都救不了我,你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可她实在是疼,咬着白生生的嘴唇,软软的呼气都落在白狼髭边。

使得这隻平常最通灵性的狼今日却浑身僵硬,窝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簪缨还闭眼念叨着:“我好难受啊,要不然还是叫阿娘来吧,拚着一顿数落……那以后肯定就吃不着冰盏子了……”

最终这事也没瞒过唐素夫妇。

唐素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见女儿那副小可怜样,气得冷笑三声。

好在没当场发作,立即延医熬药,不在话下。

簪缨老实了,磨着父母留下陪着她,半睡半醒难受了一宿,睡着时手中却还不忘握着一截狼尾,仿佛那触感能让她舒服一些。

“主公要回京城?”

在京口听闻这个消息的徐寔分外惊讶。

他盯着面无表情的卫觎,试图分析出这个决定的缘由。

要知道,大将军年纪虽轻,却是个强脾气,当初在家里同卫父闹掰,快十年也没回过家了。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个晚上没睡好的卫觎一面卸甲一面冷笑,“再不回去,有人就要上房揭瓦了。”

他本以为那日只是个莫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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