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迟雪洱被迫抬着下颌,尽量控制不让自己的嗓子发抖。
陆熵将手拿开,向下帮他将衣领抚平整理好,末了又用指尖在他那处印迹上点了下:“这里还很红,涂药时是不是偷懒了。”
男人将手拿开许久后,迟雪洱才缓缓回神,听到了耳膜上鼓动许久的心跳声,不禁咽咽口水,小声回:“可能是没涂到,我晚上擦药时会注意。”
陆熵没再说什么,目光向下时才注意到他此刻别扭的蹲跪姿势,眉心微蹙,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人直接提起来。
迟雪洱感觉自己像隻兔子一样,被揪着耳朵就拎回到沙发上,跟陆熵并肩坐在一起。
他懵了一会,不好意思地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摆。
旁边陆熵似乎对他的画具提起了兴趣,拿起他用过的画笔,在颜料盘里蘸了两下。
“我记得你大学专业学的就是美术?”
迟雪洱还是在读的大二学生,就读的是b市知名的重点高校,这些是林修当时给他的资料里提到的,陆熵过目时匆匆瞥到过一眼。
这其实也算得上林修当时物色人选时的硬性条件之一,成绩出色,品行优良。
今天亲眼看到迟雪洱的画,倒也算变相证实了林修的工作能力。
迟雪洱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他还能记得这些小细节,坐直身体,认真回答:“是,b大的美术系。”
要说巧合也是真的巧合,迟雪洱不仅跟书中的“迟雪洱”同名同姓,还是同样的药罐子体质,就连爱好和学业也都是美术,各种buff迭加,也难怪他会穿书到“迟雪洱”身上。
陆熵点点头,将画笔放回去:“是不是快开学了?”
大学,暑假,开学,这样的字眼对于早已在社会和商场中经营磨砺多年的陆熵实在过于遥远,以至于说出口时会有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
也再次提醒他跟眼前这位小协议对象过甚的年龄和社会阅历的差异。
“快了。”迟雪洱打开手机确认日期,心算了下日子:“不到半个月了。”
陆熵瞥一眼他的手机,壁纸是一个卡通人物,粗略看像个男的,却又有着及腰的长发,头上还有两隻尖尖的,毛茸茸的大耳朵。
彰显他们年龄差和兴趣代沟的佐证又增加了。
陆熵别开眼,手指抵住太阳穴:“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迟雪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突然听他这么说,有些讶异地偏头看过去,默了一会,才小声问:“一定要跟你说吗?”
陆熵愣愣,放下轻抵额头的手指,侧头看向他:“什么?”
迟雪洱以为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转过身,正面看着他,认真解释:“开学是有要准备的东西,可那些都是我要做的事,跟陆先生无关,所以不用特意跟陆先生一一说明吧。”
迟雪洱说话的语调永远是不紧不慢的,声线也是少年人特有的轻软,他看着陆熵的眼睛,乌黑的瞳仁水亮,让人一眼便看出里面的干净和纯然。
可此刻这个眼神越是纯粹,陆熵就越是觉得心中不悦,搭在沙发上的手指拢紧,冷声道:“你觉得不用特意跟我说,那需要跟谁说。”
迟雪洱好端端坐着,突然感到身边的温度似乎变冷了一些,气压也比刚才沉了许多,让人背后毛毛的。
并且意识到这阵低气压的中心正是来自身边这位,迟雪洱懵了两秒,下意识以为是自己说错什么惹他不开心了,可仔细把刚才的话都在脑子里转过一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百思不解间,突然想起书中这陆总性情阴晴不定的设定,便瞬间恍然大悟,觉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想通后也不再那么怕了,迟雪洱看着他,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跟宋叔说啊,他说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的。”
顿了会,又想到什么,握拳砸一下手心:“还有林修,我也找他帮了我一个小忙,别看他平时话很少,总是冷冰冰的,没想到私下里还挺热心的……”
迟雪洱越说到后来声音就变得越小,最后甚至慢慢只剩下气音,嘴唇掀了两下,彻底阖上。
因为他发现,身旁的陆熵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冷气压那么简单,连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好看,侧脸的轮廓又冷又硬,是多看一眼就能感到冷意的霜寒。
“陆,先生?”
迟雪洱小声叫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有点发紧。
被吓得。
陆熵没有看他,只是突然起身,淡淡丢下一句:“我去处理一些工作。”
说罢便利落走人。
留迟雪洱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心臟还因为刚才感受到的低压“扑通”鼓动着,缓一口气,身体陷进柔软的靠背里。
他可以肯定陆熵是生气了,但是因为什么,迟雪洱却是想了许久都还是一头雾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
难得见陆熵在这么早的时间回别墅,宋叔知道肯定是因为迟雪洱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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