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半天没下去过。
归元宗弟子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修士大多孑然一身,修真界幼崽出生率低,使命宠孩子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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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艘船上很热闹,
飞船冲过棉絮般的云层,炫目的阳光、还经过乌云层层叠叠的雷泽之地,数百名新弟子俱都满眼震撼。
叶清也趴在甲板围栏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伸出一只小手,觉得自己手可触摸软绵绵的云朵、淡淡的雾海。
“一群土包子。”秦巡不屑道。他浑然忘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个刚踏入仙门的小皇子,也是其中之一,他也曾被归元宗这艘飞船震撼过,从此对“得道长生”、“飞升成仙”充满了野心和渴望。
如今的他一跨越了阶级,忽然就选择性遗忘了过去深陷凡间的自己,否定了过去没见识的嘴脸。
“爹,远了,云州城远了。”
云朵如鳞的天空中,飞船掠过云州城郊外刚翻耕田野、顺山势的河流和一座座村庄,叶家村成了一个黑豆大的小点。
叶清感情细腻,一出生就在云州城,如今看到这繁华大城逐渐远去,突然“呜”了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就像小珍珠,不断地、不停地滚落下来,小脸埋在父亲怀里。
叶清是一个乖小孩,出生在襁褓后一直在笑,很少哭,这一哭让裴玄方寸大乱,心里塌了一块,他轻声哄劝。
眼泪是有感染力的。
一艘船上的少年幼童,云州城的土著也都哭了出来,“爹!娘!姐姐!大黄,我养了十年的狗!”
归元宗弟子:“!!!”
怎么会这样,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巡更加瞧不起这群新弟子,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努力回忆自己离开东陵国的场景,只能想起他在千军万马的禁卫军艳羡护送下,登上仙舟时的意气风发。
东陵国城池高耸巍峨,朱红大门是一座牢笼,导致他深陷宫廷斗争,眼界一直那么小,他走的时候迫不及待,胸腔里满溢的都是我要成仙、手可摘星辰的豪情万丈,哪里会有留恋。
他没注意到,自己未婚妻眼角也有一丝泪痕。
好在飞船很快抵达宗门,高高的山巅之上,归元宗美轮美奂,裹在仙云缭绕之中,有粼粼波光、万里湖泊,各峰之间青翠葱郁,还有一只仙鹤从他们头顶悠然掠过,发出嘹亮清鸣。
这一切宛若空明澄澈的人间仙境,很多人一下子就忘记了哭。
“哇好美。”
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宗门吗?无数人心潮澎湃。
众人看到的是归元宗气势竞秀、充满仙家气象,唐希却是魔怔的样子,表情微微恍惚。
他眼中闪过的不是如今完好无损的巍峨宗门,而是日后被漫天血雨摧毁一切的归元宗,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那些御剑而过、人物俊秀的归元宗弟子,此刻言笑晏晏,日后却一个个白衣染血,死在战场上。
毕竟谁能想象得到,海晏河清的修真界,跟魔域之间会爆发一场战争。
唐希是死在战场中的一名修士,却不是最后一个。
他也哭了,一缕残魂在泣泪。
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故事的人该哭还是会哭。
尘岱是负责迎接新弟子入门的一名执事,他捻着胡须微微一笑,朝山门不断走来,他经验有素,不止一次接手这样的活儿。
在他看来,山门外一定聚集了数百名弟子,大多都是少年人,恐是人声鼎沸,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憧憬。
结果没想到,比起兴奋,这一次的新弟子大多都红肿着眼,神色萎靡,也有神采奕奕者,却是少数。
尘岱:“?”
郑一鸣上前,神色为难道:“他们哭累了。”
尘岱更加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哭!
这是他带过最奇怪的一届!
搞得他满腹精彩绝艳的讲话,都不好意思全盘托出了,只能道:“他们既然累了,那就先带下去休息吧,新弟子在后山,明日晌午此处集合,凌霄仙君会来一一巡视新弟子的质量。”
弟子陆陆续续被带下去了,叶清因携带家眷,分到了一个大院子。
这个院子很大,每个人一间屋子都住得下,还有一个鸡舍,能容纳他带来的二三十只仙禽。
唯一不好的是屋子里积灰了,必须大扫除一遍。“嘿咻~”叶清挽起袖子,去打了一桶水,刚把干净的帕子放进水中,准备擦桌子,一个转身,屋子里通明澄澈。
他拿着抹布,“咦”了一声,举起茶杯,发现连杯里都干干净净,一点灰尘污垢都没有。
他呆了一呆,有些懵。
虞惊寒从屋子里走出来,随手施展了一个清洁术,他面色淡然:“这些都交给我,你是来修仙的,不是来吃苦的。”
谁舍得让一个三岁幼崽吃苦,更别提幼崽今天才哭过。
“你不要哭了。”他递了一包松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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