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没有时间限制,也不用和学校打报告,我觉得在这里做实验也挺舒服。”
看王见秋平静的脸上露出有些呆滞模样,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微俯下身,问道:“你觉得呢?”
仰头撞进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王见秋抿着唇,张了又合,小声问他:“给我的?”
祝风休理所当然:“不然我去种地吗?”
从学校离开的那天,他坐在车里想了很久。
王见秋此人,真真是块石头,是头犟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驴,是只缩回厚壳里的小乌龟。
夜色深沉,他罕见地点了支烟,衔在唇边,烟雾下他又觉得,王见秋还是比较像蚌壳。
壳很大很硬,藏在里面的肉很少很柔软,还会把沙子咽进去,吐出珍珠来。
乌龟缩回去还能看见一点爪子和脑袋,可蚌壳一闭什么都瞧不见。
他好不容易看到蚌壳边开了一条小缝隙,将将能看见里面粉色柔软的触角了,可一阵突如其来的雨噼里啪啦砸下,这只刚刚冒出的触角又立马缩了回去,还把自己的蚌壳合得更严实,更坚固了。
他是没什么耐心的人。固然外界人总说他翩翩公子,温和儒雅,待人接物没有半分错。
但祝风休此人,最讨厌浪费时间,更厌恶有人在他面前站十分钟说不出一个字。
对王见秋,他居然没半分厌恶嫌弃,只沉思,她喜欢地,那就买地吧。
大平层不喜欢,喜欢实验室,那就建个实验室吧。
虽然这间小小的实验室价格堪比大平层,但也无所谓。
即使是把小区里的玫瑰园挖了的行为被人说脑子有病,也无所谓。
只要那个闹脾气的蚌壳能稍微再开点缝隙就好,等看到缝隙,他一定拿铲子给她撬开,往里面卡根棍子,再也不准它合上蚌壳。
祝风稍稍回神,睨着王见秋:“这里的钥匙只在你手里。”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王见秋的头发都泛着树梢漏下来的金光,斑驳的阳光像金色游鱼在她脖颈处浮动。
“谢谢。”
瘦弱的少女站在光下,静静看着土地,侧颜金光闪烁,唇角似乎泄露了半丝笑意,祝风休一怔,想看清楚些,这偶然的晃神瞬间是不是光给他的错觉。
但光太耀眼,少女很快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祝风休眼眸半阖,低低笑出声:“要哄一个蚌壳可真不容易。”
土地是巨大的宝藏,仅仅是放在那里,就已经发散出诱人的气息。
王见秋不知道祝风休是怎么弄到了这么大一块地,还明晃晃躺在那里,但她不可能不心动。
农具齐全,设施完整,距校不远,面积够大,又是小区最边缘,少有人来。
是再好不过的种植基地了。
她把土地分为六个大块,区分不同种物。很快就背着锄头把自己埋进了地里,翻地松土划区域、盖棚搭架撒化肥、记录数据建自动灌水器
埋在灰色工作服里的人,和土地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瘦小的身影,在地里来回穿梭。
看起来像是想在里面铺个床,直接睡下。
祝风休时常分不清她和务农的工人有什么区别。
他把工作搬到这边,厨娘何姨也跟了过来,很自然地适应了新环境,笑着说:“哎呀,这后面还有这么大一块地啊?那不是能种些新鲜菜了?”
王见秋略一迟疑,用泡木箱装了些土出来,给她种上葱蒜和辣椒。
祝风休:“”
第一次见到王见秋别捏的小气,他觉得稀罕,也问道:“能不能分一小块地出来种草莓?”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没什么波动,但祝风休就是能从眼神中看到纠结。
半晌,王见秋回他:“好吧。”
祝风休微微一笑:“谢谢呢。”
明明是他买的地,还需要和王见秋说谢谢,祝风休手指比划一个范围:“要大一点。”
王见秋在地里蹲了很久,最后在最边缘的地方搭了个小小的透明棚子,插上牌子,牌子上写着“草莓研究地”。
祝风休笑得意味深长。
没过几天,王见秋培育的小葱就冒出一小节了,何姨很是惊喜,蹲在泡木箱前啧啧称奇:“这葱长得可真喜人。”她扭头又问:“小秋,这是火葱花吧?”
王见秋嗯了声:“这个季节种火葱方便,长得快。”
何姨嗅嗅葱花的香味,无意说道:“那能种点细香葱吗?葱根细细的那种,那种香,包饺子好吃。”
“可以,”王见秋给葱花撒了些营养液,应了下来,“我再种一箱。”
“那东北那样的大葱呢?过冬吃那个葱可甜了。”
“也行”
隔了几天,王见秋再去地里时,看见“草莓研究地”的牌子上画了几种不同颜色的草莓,画工很好,栩栩如生,并配了两行清隽有力的字——“要红的、白的、粉的。请长甜一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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