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眼神却透出不容忽视的严肃与威胁:“刚才你们用刀威胁同学的全部过程,我已经拍了下来,如果不想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现在就给我滚!”
“或者在这里打一架也行。”说完周颂臣抄起放在课室角落的扫把,仅靠双手就将其折断,挥着断口处满是木刺的棍身:“不过你们上次就没能打过我,这次这么有自信能打过?”
两人顿住脚,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向被扑倒的那个人。
见状,周颂臣上前抓住穆于的后领,轻而易举地将人拎了起来:“怎么什么都咬,脏不脏。”
穆于嘴唇上沾了血,一双眼仍是红的。
被咬得满脸是血的留级生翻起身,看到周颂臣时面露不甘,但还是捂着脸,含糊不清道:“走!”
两人扶着受伤的那个留级生跑出教室,一路撞翻了好几张课桌。
轰隆巨响中,穆于缓缓回过神来。
迟来的害怕与疼痛让他佝偻着腰,按住被踹得生疼的肚子,小口抽着凉意。
周颂臣蹲了下去,好奇地歪头看穆于:“你这不是能反抗吗?”
穆于的眼镜早已不知所终,无法聚焦的视线落在周颂臣身上:“这不一样,他们……不能伤害你。”
周颂臣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抹掉穆于嘴唇上的鲜血。
“这么想要保护我啊。”周颂臣语气有些愉悦道:“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穆于有点茫然地望着周颂臣,虽然有不解,但仍配合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一开始我就在,包括你被打的时候。”周颂臣说完后,万分期待穆于的反应。
是会生气?会憎恶?还是会后悔为他这种人拼命?
穆于捂着肚子忍着疼,很平静地说:“其实你刚才也不应该出来,他们这次就敢拿刀,下次不知道会带什么来学校。”
说着穆于担忧道:“我们还是去找老师吧,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范围了,是不是得报警啊?”
周颂臣看着穆于一张一合的嘴,听着絮絮叨叨的话。
这种感觉很奇怪,其他人都只能看到他的优点,他的父母,他的老师,他的朋友,能看到的都是作为好孩子的他,作为优等生的他。
只有穆于,哪怕认清他的真面目,依然全盘接受了他的一切,不只是好的方面,包括他的缺陷与恶劣。
心脏跳动的频率,好似在顶撞着他的胸骨。
那是极限运动时能够短暂体验到的窒息感,是面临巨大危险时的生物本能。
周颂臣猛地站起身,竟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心。
这种情绪来得太猛烈,也太没骨气,所以他强迫自己留在原地:“你可真是个疯子。”
穆于有些不解,也有点委屈地望着他:“我不是。”
周颂臣仓皇地移开了视线,不愿再看那张乱七八糟,却莫名叫他不敢直视的脸。
理性功能在当下彻底停摆,脸颊连带着耳廓迅速升温。
心跳完全失了控,警告般的在胸腔深处,引发巨大回响。
周颂臣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他用力甩上车门,迈步朝电梯走去。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了这件事——他对穆于来说,是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他们认识十一年,穆于好像爱他如命。
最后不过十一个月,穆于就有了新的男友。
周颂臣进入电梯,金属墙壁倒映出他十足漠然的脸。
有男朋友,那又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
觊觎他东西的杂碎,只要及时驱赶就好。
步出电梯,站在一片漆黑的回廊中,周颂臣拨通电话。
待对方接起,简单寒暄过后,周颂臣步入正题:“李叔,我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你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李叔问:“又在帮你爸做法律调查呢?”
“是我自己的案子,结果要得比较急,麻烦李叔了。”周颂臣语气和煦:“他叫李蛰,港城人,之前一直在港城棋院上课,照片我已经发给你了。”
李叔:“成,你具体要调查什么方面?”
“他的来历生平,感情经历,所有能查到的,我都要。”周颂臣说。
结束电话后,他点开截图。
那是穆于视频的评论区,一位id名叫李蛰的人在下面留了言:老公。
而穆于回复了他一个笑哭的表情包。
盯着那刺眼的两个字,周颂臣平静许久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在第三天的围棋课程结束后,穆于看着教室最后一排空荡的位置,心想周颂臣果然只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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