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在晏长裕进了书房,照常办公后?,常文便下去想肃清流言的法子了。
只是想了一会儿?,倒是有了法子,但这法子须得?殿下配合才行。要遏制流言,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由当事人自己打破。
外人以为殿下喜爱陆姑娘,排斥元朝郡主。那殿下只要表现出对?郡主的在意和重视,比如大张旗鼓的送礼示好,如此,那些流言自然就不?会再传了。
常文正思索着,该怎么与殿下提这个法子。
这时,有个小太监抱着个盒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远远看着,常文只觉那盒子有些眼熟,还没等看清,便听小太监笑呵呵说:“公公,郡主又送东西来了。”
常文心里登时一个咯噔。
难怪他觉得?眼熟,这、这盒子不?就是之前装退婚书的那一个吗?
常文脸色变了。
恰此时,不?等他确认,便听书房里传来了殿下的声?音。
他忙应了一声?。
不?待他进屋,便见?晏长裕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到了小太监手?上捧着的木盒。
“殿下,这是郡主着人送来的。说是特意给殿下您的。”小太监不?知内情,见?晏长裕目光落在木盒上,忙笑着解释。
常文头皮都麻了。
晏长裕已经接过?了那个木盒,然后?面无表情地打开,里面果?然是那张退婚书与那支凤凰金簪。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
【谢殿下慷慨,不?用再考虑,臣女已经冷静地想清楚了,请殿下签字】
是卫元朝的笔迹。
她甚至还贴心在盒子里放了笔和墨。
送木盒子的小太监已经呆住了,看清盒子里的东西,脸色都吓白了。
“……殿下?”
“出宫,孤要去见?她。”
晏长裕只看了盒中的东西一眼,便随手?把木盒甩到了一边。
他脸色极凉,像是沉默的火山,只待时机一到,滚烫的岩浆便会喷涌而出。
天上雷声?未停,偶尔还有闪电闪过?。这样的天气,委实不?适合出门。常文看得?心惊胆战,根本不?敢说话?,只能提着心跟在晏长裕身后?。
“殿下,郡主早前出了城,与瑞王一起去了庄子上。”但便是再心惊,常文还是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了。
瑞王。
晏长裕手?上猝然握紧,抿紧唇,直接道:“备马。”
“……是。”
晏长裕到时,元朝已经摘了不?少果?子,瞧着天色变了,她便与虞晋从山上回去了。刚坐下不?久,庄上的管家便急匆匆上来禀报太子来了。
管家话?未说完,晏长裕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庄子这边虽还未下雨,但京中已经飘起了雨。晏长裕是骑马来的,一路行来,身上已经被打湿了。
只是身上的狼狈并未影响到他的气势。
他越过?其他人,径直进了正厅,走到了元朝面前。
然他紧紧盯着元朝,却不?说话?。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元朝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客气地笑道,“殿下想来玩,也该提前说一声?,免得?怠慢了您。”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虞晋身边,笑问:“师兄,我?说的对?吧?”
“当然。”
虞晋不?着痕迹的上前半步,高?大的身体挡在了元朝前,挡住了晏长裕的视线,淡声?问,“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晏长裕冷冷看着他,没答。
“殿下莫不?是来送退婚书的吧?”元朝算算时间,想着东西应该送过?去了,便从虞晋身后?探出身子,扬起唇角,“不?过?是点小事而已,殿下何必亲自跑一趟,派下人送来即可。”
“孤没有签。”
他终于开了口。
然听到这话?,元朝脸上连客气的笑也没了,“所以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眼底的不?耐显露无疑。
“太子既对?知知无意,也不?想要这桩婚事,便不?该拖着。”虞晋皱了眉,“拖下去,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无非是再为他人提供笑料罢了。”
“此事与你?无关?。”晏长裕冷冷看着虞晋,“这是孤与她的事,还轮不?到瑞王来管。”
“他当然可以管!”元朝立即站到了前方,斩钉截铁道,“我?的事,无论是什么,师兄都能管!”
晏长裕脸色越沉。
他的头发和衣裳还湿着,冰凉的雨水顺着他冷峻的面庞缓缓落下,让他的脸色越发冷白。
“我?不?知太子殿下如何想的。反正这婚事,本郡主退定了!”元朝面上浮起嘲讽的笑意,“以殿下的骄傲,我?想,您也不?会强留一个不?喜欢您的太子妃吧?”
不?喜欢。
这两?日,这三个字,他实在听了太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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