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元朝曾幻想过很多次,那男人若来了,她要怎么把这委屈还回去,她要骂他打他,反正得把这口气给出了。除非他向她道歉,向她求饶,她才能勉为其难给他一个机会。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异想天开。
直到她快死了,那臭男人也没来,显得她像个傻子似的。堵的她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俗话说,糟糠妻不下堂。
何况元朝还是陪那男人同生共死过的“贤妻”,除非晏长裕不想要名声了,想被人骂薄情寡义,否则是绝不能委屈了她的。
他也确实给了她外人眼中的无上尊容,登基第二日,便下旨册她为皇后。不仅如此,还拒了选秀,后宫三千,只她一人,让她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哪怕他从未言爱,元朝也曾以为晏长裕对她是有感情的。
他本就是寡言冷语的性子,说不出爱语也正常,只要他是属于她的,她便不介意。本就是她苦心追来的人,能有今日的圆满,她也满意了。
她为他找了许多借口,以此证明他心中是有她的,并自欺欺人。直到晏长裕不顾所有人反对,要封曾经的五皇子妃、他的弟媳陆瑾为贵妃,元朝才明白这才是他爱一个人的样子。
他那么喜欢陆瑾,所以即便群臣反对,顶着骂名,也要给她一个圆满。
——这份感情,该多么让人感动啊?
他与陆瑾本就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若不是阴差阳错,怕是早就修成了正果。如今晏长裕想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娶回宫,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至于她这个发妻原配?
他已给了她皇后的位置,为她空置了一年后宫,已是仁至义尽。若她还要闹,便是不知足,便是无理取闹。
人家是两情相悦,她就是那拦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恶毒糟糠。
着实碍眼。
若不是因为陆瑾身份特殊,弟媳嫁兄有悖伦常,如今被攻击谩骂的就是元朝这个一国之后了。她若聪明点,便应该早些向高高在上的帝王低头,或可还能做个尚算体面的皇后。
自那日后,元朝的病就更重了。
她的身体向来健康,怎会突然病得这么重?不用他人说,元朝心里也有数了——有人想要她死。
而能在皇宫中,对一国之后下手的人,屈指可数。
“娘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取!”这两日,元朝胃口不怎么好,难得听她想吃东西,袭月高兴极了,忙悄悄擦了擦眼睛,转身就朝御膳房跑。
这种小事本来是不需她这个大宫女做的,但两日前,因皇后娘娘砸了陛下着人送来的东西,其他宫人便都被撤下了。
“既然想住冷宫,便该按照冷宫的规矩来。”
听说这是陛下亲口说的话。
按照冷宫规矩,住进冷宫的妃子最多身边只能留一人伺候。是以,堂堂一国之母,身边竟就只留下了她一人。
便是她家姑娘未出嫁时,也未曾有过这般寒酸委屈的时候。
只要一想到此,袭月便心疼极了。她跑得很快,只想要早点把姑娘想吃的芙蓉糕拿回来。只是冷宫本就偏僻,离着御膳房就更远了。
以袭月的脚程,这来回一趟,至少得差不多半个时辰。
之前元朝住进来,冷宫也是安排了小厨房的。不过现在也撤了。
袭月离开后,元朝下了床,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极漂亮的衣裳。以红色为主,配着浅蓝色与白色,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华美程度比之皇后吉服也不差。
但这是未出阁的姑娘穿的衣裳。
她收到它时,便很是喜欢。只是那时,她即将出嫁,便未曾穿过,只能把它压在了箱底。当初搬到冷宫时,那么多衣裳中,她最先想起它。
也不知为何,偏偏把它一起带了过来。
如今想来,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元朝换上了它。
她坐在了梳妆台前,专注地看着镜中的女子。她生得美,如今也才二十出头,正是最美的年岁,便是病了,也还是极好看的。
但元朝瞧着还是不满意。
她想给自己梳一个漂亮的发型,可惜,她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做得来这些事?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任由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幸而她生得好看,便是披散着头发,也漂亮。
她又拿出胭脂在脸上抹了抹,苍白的脸色瞬间多了抹艳丽,越发惹人瞩目。又点了唇,画了眉,元朝这才心满意足的看着镜中恍若仙女一般的女子笑了。
“真好看!”
她忍不住夸了自己一句。美美的欣赏了一会儿,直到忍不住咳嗽,她才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也不知下一世,她还能不能生得这么美。
若是不好看,那可太亏了。
元朝撑着梳妆台站了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她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喉间一阵腥甜,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刚点了唇,若是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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