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姜茶,慢悠悠道,“那锦鲤池怪得很,常有宫娥失足落水,陛下隔三差五就能撞见一回,说是池中有邪祟。看令爱这模样,一时是出不了宫了,就先在显阳宫里养着吧,正好与本宫做个伴,带她见见陛下,可好?”
闻言,蔡夫人又心动又疑惑。她不敢相信皇后这么大度,会主动引荐她的女儿,可无论信不信,谢及音都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她说要留下,便只能留下。
出宫归府后,蔡夫人忙将此事告诉蔡宣。
蔡宣刚收到本家陈留郡的来信,得知御史徐之游暗中查探陈留一事。他听说过徐之游,一个寒门出身的御史,身后并无家族支撑,只凭着一股莽劲和陛下的纵容在朝堂上胡乱弹劾。可上个月陛下不是刚准了徐之游回原籍丁忧的折子吗?他一个浔阳人,怎么跑到陈留去了?
蔡宣心中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他问蔡夫人:“你与锦怡可曾见过陛下?”
蔡夫人叹气,“皇后说陛下在宣室殿,锦怡悄悄去寻,被人算计着落了水,一句话也说不利落,看她那样子,也是未见着。”
她说着又心疼地哭了起来,埋怨皇后善妒,“她连皇子也未诞下,还敢妄想能霸占帝王一生一世不成?今日她磋磨锦怡,来日后宫三千,她磋磨地过来吗?”
“不对,不对……此事恐不止是后宫夫人争风吃醋。”蔡宣眯眼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生出一点对危险的知觉和警惕。
他将儿子找来,写了封信交给他,让他连夜赶回陈留,劝族人暂停挖掘山中的金矿和铸币。儿子不情不愿道:“一个犯蠢的御史而已,至于闹得这样风声鹤唳吗?”
蔡夫人也劝蔡宣:“对啊,眼见着要过年了,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年后再说?”
“快去!”蔡宣气得拾起书桌上的镇纸砸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过年?只怕你有心想没命过!滚!”
他越想此事越不对劲,连夜前往交好的世族家中打探,听说别家女眷入宫也只见到了皇后而未见到永嘉帝,蔡宣心中渐渐沉了下去。
“我早该明白,新帝能踩着王铉和萧元度上位,必然是个面柔心狠的主,他给谁笑脸,就是准备捅谁刀子,”蔡宣望着门上那“辅弼清辉”的牌匾,心中一片阴冷。他问心腹下属:“你说陛下若是不在洛阳宫,此刻应该在哪儿呢?”
下属不解:“都要过年了,陛下怎么会不在宫里呢?”
“过年过年过年,你们这群养肥待宰的蠢猪,别人杀猪过年,你们也哼哼着凑热闹!”
蔡宣暴跳如雷,将书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扫下地,指着下属的鼻子骂道:“就是因为你们要过这个该死的年,会放松警惕,他才会挑这个时候下手,要是扳倒了蔡家,他永嘉帝能顺心得夜夜如除夕,你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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