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恢复了一些,在这湿寒微凉的山里走久了,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路程并不长,但我走得很慢很累。终于到了目的地,远远就看见萧逸颓丧地坐在墓碑前,低着头,雨水打湿了他柔软的黑发。
来之前我让保镖买了一捧带露水的白玫瑰,此刻我接过来抱在怀里,又挥挥手示意保镖们都退下,然后一步一步地,在这迷蒙细雨中,走向萧逸。
脚步在他膝前停住,我轻轻俯身将玫瑰献在他母亲的墓碑前,然后我说:“萧逸,好久不见。”
他抬眼看我,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底一片破碎零落,人也消瘦了很多。我安静地朝萧逸伸出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侧脸,他一把抓过去,牢牢不肯放。于是我顺势慢慢地倚着萧逸坐到地上,不顾白色裙摆被雨水泥水打湿弄脏,我偏头靠向他的肩膀,陪他一起沉默。
良久他终于开口:“我的出生,背负了一条人命。”
这么多年萧逸一直在自责,他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他也很想母亲,想要母亲的爱。
“萧逸,其实我们还挺同病相怜的,我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还有你的父亲,我的父亲。”我有些落寞地开口,自从父亲死后,我再也没有提过这个称呼。
“这个世界总是太过寒冷,不够温暖,所以我们应该抱在一起取暖。”
萧逸冰凉的手掌包裹住我并不算温暖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我的指腹,渐渐地我们两个人的手都变得温热起来,他安静听我说下去。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原来你来是替他当说客。”萧逸听出话外之音,却也没有表现出我预想之中的反感,他自嘲地哂笑了一下,“但你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是啊。”我也笑了一下,偏过头盯着萧逸的眼睛,“萧远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只能找我,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劝你什么,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等你回来。”
萧逸眼里沉寂许久的光蓦地亮起来,我指尖轻轻抚摸他的鼻梁,他的唇锋,喃喃重复了一遍。
“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那天萧逸乖乖跟着我离开了墓园,临行前最后的夜晚他回萧家住,半夜我悄悄进了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我搂住萧逸的脖子,开始亲吻他。
“逸哥哥。”
“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没有睡着,非常娴熟地开始回吻我。
当时谁也不知道,就是临别前不经意的一次,在我体内埋下了一颗隐秘而珍稀的果实。
萧逸被送到意大利的第一年很难熬,他参加地下飙车,只玩生死局,别人去是为了挣钱,他只想寻求刺激。仿佛只有这种生与死的较量,才能唤醒麻木的神经。
或许正因为看淡了输赢,萧逸反而经常赢,他把冠军奖金全部兑成现金,拎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走在赛道上慢悠悠地撒钱,一群人跟在他屁股后面欢呼雀跃地捡钞票。
他是他们的上帝,会撒钱的活菩萨。
当然也有输,甚至出车祸的时候,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烧死在车里,幸好穿了诺梅克斯防护服,最终被送到医院抢救。萧远听闻他住院的消息,非常好心地发了封邮件慰问,带视频附件的那种,看完之后萧逸面无表情地把电脑砸烂在墙上。
伤好之后萧逸继续生死局,循环往复。久而久之,意大利飙车党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赛车技术一流,可惜脑子不太好,赢了钱就爱撒着玩儿。好像他赛车的终极目的,只是为了撒钱时的片刻欢愉。
萧逸在地下飙车的世界里越走越远,越走越深,难免触及到一些见不得光的利益冲突,几次三番招惹到黑手党人物,诡异的是,各帮派竟未对他下手。
后来萧逸亲眼见证她出道,正如高中时他曾暗暗预想过的那样,她终究还是走了娱乐圈这条路。萧远在幕后砸重金捧她,一时风头强劲,势如破竹。所有人都眼红她手里轻飘飘就拿下来的资源,却碍于萧远的势力,非但明面上不敢有丝毫怨言,还得客客气气赶着巴结她。
而她始终淡淡地周旋于这个巨大的名利场之中,仿佛随时都会挥一挥衣袖抽身远去的模样。她的心不在那里,根也不在那里。
萧逸默默记住她演过的每一部电影,日复一日,卧室墙上一张张贴满了她的海报。隔壁室友来串门看见了诧异不已,打趣他:“看不出来你还追星,喜欢她这挂啊,不过我听说她背后好像有金主的。”
萧逸头也不回:“滚。”
没过多久,萧远正式携她出席商业酒会,这些年来,萧远身边传过绯闻的女星很多,但大多都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唯一带出来的女伴只有她。这是向对娱乐圈的无声宣告,她挽着萧远胳膊露面的照片成为了那几日里所有资讯平台的娱乐新闻焦点图。
大家都说,她是萧远养着的金丝雀。
上回室友再度不请自来,颇有所指地坏笑暗示:“原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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