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猫经常趴在他的门前,等他回来溜进来随他进门。它经常在晚上找他,他不得不用花他有数的钱给它备点吃的。这只猫会突然伏在他面前,他用了一些时间才知道这是在让他撸一撸它的毛。
这只猫被抚摸够了,会满足地发出咕噜声轻快地离开,仰着头独自返回它自己的领地,留他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
“我那时候想,等我自己有了家,我要养一只猫。”
两人贴得很近,谭幼瑾重新放松下来,她完全能感到他手的形状,甚至她觉得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手指的纹路,甚至比对自己的纹路更了解。她仰头看着于戡,很认真地听他说话,她也愿意多了解了解他。她问:“你准备养什么猫呢?”
“这只猫很大。”于戡跟她比划,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头顶,揉着她的头发,“这么高,只比我矮一点儿。”又在她两肩上掐了掐,“可能有点儿瘦,我需要多给她提供点儿吃的。”
他说:“不过这只猫太骄傲了,还在考验我,我现在要求不高,只要给我个相处的机会就可以。”
谭幼瑾本是仰着头,听到他这话,低下头,笑了。
“饿了吧,尝尝我做的三明治?”
谭幼瑾坐在于戡对面吃他做的三明治。两个人的膝盖撞在一起,谭幼瑾抬眼看于戡,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又低下头继续吃。
于戡问她:“还成吧。”
谭幼瑾下意识地点点头,点完头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说话,他也在吃,也许看不见。因为之前那长时间的亲近,她现在好像还有点儿懵,反应有点儿迟钝。
她还没说话,就听见于戡说:“那以后这个就包给我了。”
于是,谭幼瑾知道,刚才于戡吃东西的时候也在看她。
谭幼瑾问于戡要不要来点儿冰淇淋当饭后甜点,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谭幼瑾打开冰箱,拿出了自己的家庭装冰淇淋。
她因为家庭装冰淇淋更加实惠,买了两罐放在冰箱里。一直没开封,因为不知道自己几天能吃完。今天家里多了一个人,她开了一罐朗姆酒味的,拿了俩冰淇淋杯,分别盛了,递给于戡一个。
她几乎不请人来自己家里,客厅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他们俩谁都没有坐沙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一开始两人并排坐着,各吃各的。
“你现在还在晚上跑步吗?”于戡记得谭幼瑾跟他说过,她喜欢夜跑。确切地说,他搬来这个小区之后,一次在晚上都没遇见过谭幼瑾跑步。他前些天从外地回来,也没看见过一次。
“没有。”跑步是一个人的运动,谭幼瑾喜欢在跑步时消化那些白天不能消化的情绪。她更愿意把有限的锻炼时间用在夜跑而非健身房上。每天看不同的星空比看一样的屋顶有意思得多。只不过去年附近有一女性独自夜跑时出了事故,她才放弃了,去了附近的一家健身房。
“哪家健身房?”
“现在已经跑路了。”健身房跑路了,她卡里剩下的钱一分都没退给她。这段时间谭幼瑾把所有可以用来锻炼的时间都用在了维权上,她这样一个不擅长社交的人,竟然联系其他受害者拉了一个群,收集证据,请律师,最终法院判决对方退钱给她。
她有朋友知道她卡里面只剩三位数,说她有这维权的功夫,多录个付费音频,几倍的钱都挣回来了,何必浪费这个时间。但对于谭幼瑾来说,赚新钱带来的快乐,远不如追回被骗的钱的快乐。
她小时候经常被人骗。天桥上的“乞丐”花了她不少零花钱,直到她母亲发现。她的轻信成为她是个小笨蛋的证据。她越来越难信任人,而各种破事儿破人还要削减她信任人的能力。
她太想毫无顾忌地相信一个人,信任到把自己的软肋全都暴露给他。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过于轻信,只不过增加给人向她捅刀的机会,显得她智商不高。
她把卡里剩的金额告诉于戡:“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小题大做?”
“我理解。”
谭幼瑾没接着问于戡理解什么,低头吃她的家庭装冰淇淋。
谭幼瑾瞥到他的侧脸,想到往事。
有一次她因为好奇去参加了一个聚会,她看见一个左脸七分像于戡的男孩子,因为像,多看了几眼,那男孩子马上注意到了,走过来和她说话。她才明白那像有一半是由于灯光的作用,正脸更不怎么像,他嘴唇的弧度有点儿钝,显得没于戡聪明。聊天的时候,那男孩子故意用左脸对着她。勉强自己迎合别人的审美,很具有利他精神。她想起于戡,于戡很明显并不具有这种可贵精神。但谭幼瑾并不感动,她更愿意男孩儿用右脸对着她,或者去和别人说话。
她暗示聊天结束的时候,男孩子问谭幼瑾明天要不要再见一次,一起吃饭,在一个挺贵的地方。谭幼瑾拒绝了,她很知道这种太明白自己哪个角度好看并想换点什么的男孩子,会默认她请客。她不想为这家餐厅买单。为了让男孩子不必遗憾,她特意告诉他她搭地铁回家,并不属于有钱人。
她讨厌别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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