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气你!”秋生大咧咧地把话一股脑地倒出来,“小丛和坨坨是小孩子,你怎么能让他们下田开荒?小丛长得还没铁锹高呢。”
西觉说,“所以要买小的。合适。”
秋生气结,“我不是说这个。他们是小孩子!小孩子!除了云善,你都不疼其他三个。”
西觉在脑子里想了会儿,慢吞吞说,“云善小,他们已经长大了。”最小的坨坨都已经一百岁了。
“他们长什么大,坨坨才五岁呀。村里的五岁孩子都尿尿活泥玩呢,谁家这么大的孩子跟着下田开荒?”秋生气呼呼,西觉就好像也是个后爹似的。怪不得老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虽说花旗看着人不错,可她对孩子,他都是看见的,算不上多和善,不过也没克扣吃食。
西觉皱眉,人类小崽小时候不干活?
两人走到西市,秋生还在数落西觉。小丛听了一耳朵,连忙替西觉辩解道,“秋生叔,是我和坨坨让西觉帮着买小农具的。我们想跟着一块下田。”
秋生一顿,摸摸小丛脑袋,“小丛,你说真话,真是你和坨坨要自己下田的?不是花娘和西觉逼你们去的?你放心,有事和秋生叔说,秋生叔一定帮你。”
小丛仰着睁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说,“真的是我和坨坨要下田的。我们要学习种田,长出粮食给云善吃。”
听听小丛说的话,下田种粮食给弟弟吃。小丛和坨坨多么懂事!还不是让西觉和花旗偏心给造的。村里谁家孩子都没小丛和坨坨懂事。平时帮着照看云善,连上山玩都不忘记弟弟。秋生看向小丛的目光越发怜爱。
小丛早上带来的五个花环一个也没卖出去。他从桶里撩了些水,洒在花环上,大着胆子叫卖,“花环,山上摘的花,一文钱一个。”
尽管小丛放大了胆子喊叫,那声音在兜明耳中不比小丛平时说话声大多少。
兜明说,“我来。”他深吸一口气,撩开嗓门,“花环,卖花环。一文钱一个。”
和兜明第一次叫卖柴火一样,整条街的人都转头看向他。兜明继续叫道,“卖花环,一文钱一个。”
嚷了好几声,面前跑来一个梳了两个辫子的小姑娘。小姑娘脸圆圆的,有个大肉鼻。她掌心捏着一枚铜钱,小大人模样说,“买一个。”她伸出手指指向花最多的那个花环说,“我就要这个。”
小丛赶忙将花环递了出去,接过铜钱,喜滋滋地交给西觉。
后面任由兜明再怎么叫唤,街上人来来往往人,再没谁停留在他们的摊子前。剩下的花环应该是卖不出去了,小丛将花环放回车上,一群人赶着牛车往回走。
秀娘挎着篮子,告别爹娘,哥嫂,快步回家。在娘家呆这么久,不知道家里的春花有没有醒。
隔着院墙听见院子里“砰砰砰”剁骨头声,秀娘还以为是秋生他们回来了。进了院门才发现是花娘在剁骨头。
“春花呢,醒了吗?”
花旗指指屋子说,“坨坨带着春花和云善在屋里睡觉呢,没听见哭声。”他用刀背点点桌上的小骨头,“猪惊骨,再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哎。”秀娘高兴地应下。
坨坨听见动静,从窗户下探出脑袋,笑眯眯地喊道,“秀娘你回来啦。”
“回来了。”秀娘应一声,进厨房放下篮子,拎出里面小半袋糯米。这是娘知道她爱吃糯米,特意给她攒着留下的。
篮子底下还剩一吊钱。串钱的红绳脏的发黑,在尾梢有一个系死的绳结。
秀娘记得这是她小时候扎头发的红绳。红绳上的每一文钱都是爹娘,哥嫂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她家是南边逃荒来的,一无所有地在东望村落下脚。刚开始是她爹去山上打茅草自己盖茅草屋。
后来攒了些钱,盖了三间泥房。没过两年,大哥就娶亲了。小侄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娘家一直就没落下钱。
这次她回去借钱。娘说家里只存了三两银子,二两银子自家留着,借一两银子给她。
秀娘套上围裙,转回院子里,拎着一吊钱不好意思地对花旗说,“再还一两银子。还欠五两银子。”
花旗略微一想,就知道秀娘是回娘家借钱去了。他放下刀,头一次打趣秀娘,“你是不是想早日还完钱,把我们这些能吃的人赶出去?”
“你这说的哪门子话。”秀娘将钱放在小桌边,拍拍围裙开玩笑说,“我就是赶你,花娘你也不会走。”
“那倒也是。”花旗笑笑,他们还要赖着秋生和秀娘学习种地呢。
钱的事他们真的不急。在秀娘家除了不能变回原型,其余的都很自在。
“都说了不急。没钱起屋子我们就还赖在你家。你着什么急。”
他曾见到过一家人为了钱财反目成仇,也曾见到过为了钱财恩将仇报的事情。花旗担忧秀娘和秋生。这两个人类十分善良的,他不希望他们因为钱财改变本性。
“知道了知道了。”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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