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了,放心,孤不搞连坐那一套,左相大可放心。但此次变故事关重大,孤这里自有应对,不希望打草惊蛇,左相明白孤的意思吧?”
裴直连连道是,他自然对太子的计划心领神会。凌冽糊涂,正好犯在他手里,他不想这样的大好时机因走漏风声而断送,就让凌冽以为他不知情,到时候请君入瓮,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凌溯温煦地笑了笑,“左相回去吧,别看我这东宫铁桶一样,其实也有他们安插的眼线,要是被一状告到贵妃那里,左相就里外不是人了。”
裴直心下颤了颤,暗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这样不动声色按捺到今日,确实深谙储君的韬光养晦之道。
拱手长揖,他叹息着退出了崇政殿,接下来三郎会如何,不得而知,裴家会何去何从,也不得而知,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这厢凌溯独自在殿内坐了好久,虽然早就知道凌冽有夺嫡的野心,但没想到,自己一步一步引领,他果然就急不可待了。
但凡还顾念一点兄弟之谊,就不应该这样。大历建朝不过半年罢了,半年是鬼是人就现了原形,实在可惜。
所以阿娘有先见之明,那日打过贵妃后同他说,自己这几板子是个引子,凌冽母子沉不住气,要想报仇,必定近在眼前。结果说中了,前后不到半个月,鱼就上钩了。凌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既然骨肉相残避无可避,那就坦然面对吧。
起身,披上斗篷驾马回行辕,一入后苑便见居上正在窗前做针线,低着头,露出白皙修长的一段颈项。他静静站在那里看她,只要她在,就觉得岁月静好,这浑浊的尘世中,至少还有人心值得期待。
恰好她抬起头来,隔着院中洒落的细雪看见他,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嘴里叫着郎君,快步起来迎接他,只是“喂”了一声,“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你不冷啊?”
唉,反正要她温柔小意是没指望了,但就是那一声“喂”里,也能品砸出深深的关切。
他扬起笑脸,快步进了西院,看她手里正盘弄布料,好奇道:“这么早就做孩子的小衣吗?何必自己动手,交给内仆局就是了。”
居上啧了一声,“你究竟是什么眼神,这哪是什么小衣,是你的护膝啊。”边引线边道,“我上回见你的护膝都磨坏了,所以大发慈悲再给你做一双,用到明年立春应当没问题。”
他听后甚是感激,上前抱住了她,“还是娘子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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