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带下去,然后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腿弯里,踹得辛重恩跪在堂上,又大声命人取家法来,接过戒尺后劈头盖脸便打下去,边打边骂:“我今日代你父亲好好教训你!你这逆子……畜生……打脊不死的蠢虫!赌咒发誓说再不与那女郎厮混,你做到了么!做到了么!”
辛道昭不是在侄妇面前装样子,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鞭打,打得辛重恩扑倒在地,无力求饶。
眼看戒尺都给打裂了,李夫人妯娌纷纷劝阻,“好了、好了……打死他也不中用啊!”
居上说对,“该连着那女郎一起打死!”
居幽攥着拳头对辛重恩道:“伯父打你,我们去打她,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看你们还风流!”
辛重恩勉强支起身来,这时候还在维护,“阿妹……别胡来!”
“哎呀,自己都只剩半条命了,还有力气护着外人。”居安最擅拱火,转而问父亲,“阿耶,我房里有根新做的尺,您要吗?”
结果招来阿耶一个冷漠的注视。
杨夫人蹙眉不已,“你们就别添乱了,快劝劝你们阿嫂吧。”
居上没有开口,照着她的意思,五嫂是不该和五兄继续维持下去了,不如和离,还能过上安生日子。
辛重恩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敢喊痛,被家仆搀到了一旁。要是换作平常,郑氏早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回却只是冷冷看着,眼里甚至浮起了快意。
如果有心疼,大概在他挣扎着制止居幽的时候,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她平静地对家主道:“伯父,我已决意和离了,请伯父做主,让他写下放妻书,我好回茶阳。”
辛道昭听后又气又恼,回身责问辛重恩:“你说,怎么办!”
辛重恩嗫嚅了半晌,似乎也做了决定,垂首道:“一切……但凭伯父发落。”
第54章 太子妃仗势欺人。
结果又招来一脚飞踢。
辛道昭的嗓音高亢, 大声斥责,整个厅房都有隆隆回音,“你们听听, 他说的什么鬼话!让我发落, 怎么发落, 由着你写放妻书吗?你这酥油糊了脑子的混账, 原配夫人比不上不知廉耻的贼妇人,你是疯了吗?”
家主一向是温文尔雅的人,毕竟诗礼人家出身, 不到恨极时候,绝不会这样辱骂一个未出阁的女郎。而如今,这好好的家就要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蒙羞, 因那不相干的人散了。还好胡四娘子不在,要是在面前, 怕也逃不过他一顿好打。
辛重恩愈发低下了头, 那句“但凭伯父发落”里,根本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他只是没有胆子光明正大说出口, 便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让郑氏知难而退, 这比直截了当的放弃, 更让人觉得恶心。
居上很替五嫂叫屈,几年前五兄迎娶五嫂, 明明两个人也曾惺惺相惜, 形影不离, 怎么成婚年, 就变成了这样!所以郎子口中的甜言蜜语, 到底有几句是真的?为他生儿育女, 为他操持家业,到最后不及外面女郎的一滴泪。她一直以为辛家儿郎人品上佳,懂得礼义廉耻,现在看来,好像太过自信了。
居上站了出来,“阿兄,你别让阿耶为难,这放妻书究竟写不写,你自己拿主意。”
辛重恩抬起眼,为难地望了望她,那眼神里包涵了很多不可言说的心思,最后也只道:“阿妹,这件事你们都别管。”
郑氏彻底死心了,转头吩咐身边婢女:“取笔墨来。”
家里一众人都眈眈望着辛重恩,弋阳郡主道:“小郎,你不能这样。当初银素生和月,曾九死一生啊,你如今说变心就变心,好让我们大家心寒。”
辛重恩垂头丧气,半晌才道:“我也想与她断了,可是断不掉,我不能对不起她,她为了我,与家中兄弟姐妹都不来往了。”
“所以你也要学她,和全家断绝来往?”辛道昭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尖道,“你不能对不起她,却能对不起你的发妻,难道与你拜堂成亲是罪过,还是你以为给了名分,就该对你日后一切的荒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告诉你,我辛家没有你这样愚蠢的子孙,你若是和离了,就自请除籍吧。从今往后与辛家一刀两断,我不管你是入赘还是养外室,就算你横死路边,也与我们全家不相干,你细掂量掂量!”
这话说得很重,也确实让辛重恩两难。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自出生便高人一等,凭借的不就是身后的家族吗。他年少得志,有机会崭露头角,也是靠着祖荫和宗族名望。如果真的自请出籍,这一身功德尽毁不算,还要抛下家人和亲情。
他惨然望向家主,喃喃央求:“伯父,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他所谓的网开一面,无非就是想破例迎胡家那女郎进家门。辛道昭厉声道:“你上有长辈,下有子侄,左右还有兄弟姐妹。我问你,你怎么好意思生出这等非分之想?你又有何德何能,让我为你破除家规,违背祖训?”
这下子他面红耳赤,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郑氏旁观了半日,心凉到了脚后跟,向上央告道:“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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