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事了。遥想当初,我还在元府上做教习,皇后殿下的幼弟郧国公离经叛道,偏要娶一位出身微贱的女郎。那可真是步步劝导,时刻不得放松精神,待人调理出来,我都瘦了好一圈。”
“如此说来,辛家女郎还有什么不曾见过的,要论琴棋书画,怕也不让分毫。”说着说着,竟说出了关公面前耍大刀的羞耻感。
几人捂嘴囫囵笑着,走出了庭院,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乐游原上吹来的习习凉风,将长昼的闷热一扫而空。出了宫廷,傅母们也放松了不少,正盘算着要将食案搬到廊亭下,迎面见太子带着翊卫从门上进来,忙肃容,退到了中路两旁。
太子人虽下值了,公务却不断,又吩咐了一番,方抬手挥退翊卫。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那些教习傅母,家丞忙在他耳边回禀:“郎君,辛娘子已经入行辕了。”
太子颔首,踱步过去问那些傅母:“今日教授的课业,辛娘子可服管?”
说得未来的太子妃浑身长刺,冥顽不灵似的。
几位傅母朝张媪递个眼色,张媪忙道:“禀殿下,辛娘子教养极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老媪等不过在旁侍奉,暂且还不曾发现娘子有何失当之处。”
说得凌溯简直要发笑,那个人,还大家闺秀的典范?一身是胆、力气极大,回想当日,要不是自己腿脚稳健,怕是要被她推得仰倒。
算了,这些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哪里知道她的棉里藏刀,等时日长了,自然能发现她的厉害。
没有再说什么,他负着手踏上了长廊。昨日来这行辕看过一遍,对比时时紧张的东宫,这里的氛围相较之下闲适了不少。
只是园里有些冷清,还好又有人来,即便不相见,知道隔壁院子里住着人,精神上便有了慰藉。
当然,至于是否真能慰藉,他并不抱太大希望,有时乍然想起,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一时意气就向母亲默认了他们之间有情。不过也不算太糟糕,比起那种小鸟依人的女郎,他确实更欣赏独立果敢,毫不矫情的性格。
矮墙很矮,进门的时候不经意朝西望一眼,两个婢女正从廊下走过,西院里静悄悄的,没有看见辛居上。
东院中的女史迎他进门,他上楼打算换衣裳,回身见连通露台的直棂门敞开着,隐约看见对面楼上有人在室内晃悠,料想就是她,便走过去,放下了竹帘。
晚间用暮食,各有各的厨司,用的菜色也以各自喜好为主,互不干扰。
居上听说太子已经回来了,但没有搞好关系的打算。用过暮食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听着此起彼伏的虫蟊鸣叫,忽然大感萎靡,坐在鹅颈椅上,开始望着满天繁星长吁短叹。
药藤把装有驱虫香料的熏炉放在她脚边,一面替她打扇,一面观察她的神色,“小娘子怎么了?不高兴吗?”
居上怏怏道:“我想家了,想阿耶,想阿娘,想我的屋子,还有玉龟她们。”
药藤明白她的感受,说实话自己也想,甚至想养在后厨的那只狸花猫。但人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不能随意回去了,药藤说:“小娘子宽心,婢子们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还不够,居上难过得厉害,“你说玥奴想念武陵郡侯,是不是就像我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有点难答,药藤说:“不一样吧,小娘子想爷娘,三娘子想情郎,我觉得三娘子更难受一些。”
那得多难受啊,居上觉得已经无法想象了。
思念是一种病,心就吊在那里,荡悠悠一阵阵发紧。
居上把脸埋进臂弯,呓语般说:“我想回家……”
十七岁还在想家的女郎,说实话不多见,那些年少就出阁的女郎,到了夫家难道也这样吗?
药藤只好尽力抚慰,拍着她的背心道:“只是暂且不能见到阿郎和夫人,等再过一阵子,小娘子到处混熟了,偷着溜回去看看也不是难事。”
居上听后,愈发要叹息:“这里好吃好喝供着咱们,我还思念爷娘呢,想想存意多可怜,家国没了,爷娘也没了,兄弟姐妹贬的贬死的死,好像世上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还从未想过对他忠贞,存意的一辈子真是可悲的一辈子,很不值得的一辈子。
人间清醒的主人,必能教出一个人间清醒的婢女。药藤说:“小娘子不要觉得愧疚,一愧疚就要出事了。”
居上托着腮帮子道:“我不愧疚,就是觉得他可怜,我还是太子妃,他却变成了前太子。”
药藤也感慨:“铁打的娘子,流水的太子,多亏娘子命格好。”
正说着,居上“啪”地一声打在脖子上,嘟囔起来,“这熏香不起效,怎么还有蚊子咬我?”
药藤忙道:“我再添些雄黄,小娘子稍待。”说着便急急进屋找药粉去了。
居上百无聊赖,挽起她的隐花披帛,顺着长长的木廊走了一程,那木廊一直通向园里的池塘,看上去像个小型的码头。
走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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