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知道了?
谢婉宁抬眸,正看到沈淮序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心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她慌忙看了看四周,娇嗔地睨了沈淮序一眼。这青天白日的,府里仆妇众多,她怕沈淮序像昨夜那样,不管不顾地胡来。心里却又暗自欢喜,那种隐秘的甜蜜,在她心头荡漾。
面前忽然娇羞的人,就如那含苞待放的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将花心裹在其中,走得近了,方能闻得一缕暗香,让人沉醉。
沈淮序侧开身,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他伸手将谢婉宁的小手包在手心里,轻轻摩挲。
“别动,小心别人看到了。”
谢婉宁听得这话,刚想要挣脱又愣住,慌得她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莫慌,你看刘恒越来越有大人的模样了。”
沈淮序牵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早就心猿意马,偏他还能镇定地一动不动。
他从宫里出来,思忖着圣上说让位置的那番话,想直奔如意院问个清楚明白。又想到昨夜向老夫人所求之事,不知道谢婉宁知道后是什么态度。
他患得患失地回到国公府,却得知云家的大夫人来访。
云家大夫人是云弈的大伯母,云弈的父母都在江南,他的婚事,应该由身在京城的大夫人来操办。这几年云家大夫人也去过不少世家,却都没有定下。
云家所图,沈淮序心知肚明。
今时今日,这大夫人突然来了国公府,很难不让人臆测是为了云弈的亲事。
国公府只有沈如歌和谢婉宁两个小娘子,看那云家九小姐跟在谢婉宁身旁,怕是云家已经打定了主意,选定谢婉宁了。
沈淮序不自觉地手心收紧,生怕谢婉宁跑了一样。
“云家大夫人今日来所谓何事?”沈淮序还是忍不住问她。
“不知……”谢婉宁抬眸看着马场上那对吵吵嚷嚷的欢喜冤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不知?沈淮序的目光一下变得深邃起来,嘴角也跟着抿起,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在他心里盘桓。
难道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抵不过仅几面之缘的云弈?
他很想钻进谢婉宁心里,看看到底将他放在了什么位置,然后将云弈在她心里连根拔起。
云弈,一个毫无功名利禄在身的云家七郎,即便是云家少宗主,即便号称第一公子,想娶谢婉宁,他也配?
他做梦!
沈淮序不自觉地握紧了谢婉宁。
谢婉宁手心里都是汗,光天化日的,这种孟浪的行为,让她羞臊得不行。可恨沈淮序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让她咬紧了唇角。沈淮序可以离经叛道,她却不行。
见挣脱不了,她伸出手指,挠了一下沈淮序的手心,然后眼波流转,糯糯地叫了一声表哥。
沈淮序只觉得一股酥麻,手心里似生出一支藤蔓,缠缠绕绕地直达心底,开出一朵妖娆的花来。
谢婉宁趁机挣开,移开眼睛不敢看他,目光转到一旁的马厩,想到那次坠马,便问道:“表哥,上次惊马找到原因了吗?”
“嗯!”沈淮序轻声应着,他拈了拈手指,似乎还在回味刚刚握过的柔荑。
“是什么原因?”谢婉宁追问,她很想知道,那日是不是沈如歌使的手段。
“当日回府,我就让人验看过,绝影大腿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旁的再没有什么异常,许是意外。”
绝影是沈淮序那匹汗血宝马的名字,如果只是一道细小伤口的话,不足以令绝影暴躁。难道是她误会了沈如歌?
沈淮序其实对谢婉宁有所隐瞒,是只有一道小伤口,可那伤口上淬了毒。那毒却不致命,只是让绝影奇痒无比,这才使它突然癫狂吼叫,惊了一旁沈如歌的马。
那毒极其罕见,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不想怀疑任何人,也不想让谢婉宁担心,干脆将此事压下了。
正在此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五哥,表姐,你们骑马怎么不叫我啊!”
沈如歌一身蓝色骑马装,手拿一条花花绿绿的皮鞭,摆着腰身走了过来。
走得近些,才发现沈如歌脸上敷着厚厚的粉,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看不出以前的痕迹来。看来,那万灵膏果然有去疤的功效。
“表妹,我们也是临时起意的,陪着云小姐玩一会儿,这就该回去了!”谢婉宁道。
“五哥,你看表姐是不是讨厌我,怎么我刚来,你们就要走?”
沈如歌故意使着性子,上来就挽住了沈淮序的胳膊,一边说,还一边摇。
她那身骑马装,束腰束腿,身上玲珑曲线尽显,还有意无意拿胸前的丰满轻轻蹭着沈淮序。
谢婉宁眼神微暗,侧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他们是堂兄妹,自然比旁人亲近些。可越这么想,她心里越不是滋味。俗话说七岁不同席,兄妹之间也应该保持应有的礼数,沈如歌表现得过于亲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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