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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老夫人和苏氏俱是一震,谢婉宁听到了!
……
谢婉宁担心老夫人的身体,一大早起来就到了松鹤堂。
她原本想着早点看看老夫人,然后赶在辰初前到明正厅,跟着国公夫人学习管家。
可她来得太早了,老夫人还未起身,她便躲在茶水间候着。刚坐下,就看到苏氏满脸泪痕地闯进了内室。
苏氏声泪俱下地诉说,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本不想偷听,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承恩侯周家。周家,她从未听说过,梦里也没有周家,便止住了脚步。
听到苏氏竟误以为沈淮序是周家的后人时,谢婉宁轻蔑一笑。都说云中苏家教女有方,聪慧异常,今日这般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夫人有意误导苏氏,让她想到苏氏一族如今的处境,自然就会投鼠忌器。这一局,老夫人技高一筹,苏氏这几年还是过得太顺了。
谢婉宁听到这里就想离开,突然听得苏氏低低地说出换女儿的话,她身体忽然僵住了。
她刚刚还是小瞧了苏氏。苏氏虽然不知道沈淮序是什么身份,却能准确道出她的身份来,那份笃定,应该是已经查实了。想来,苏氏在这府中也有不少眼线,毕竟管家管了那么多年,只要她有心,消息还是能打探出来的。
苏氏能猜出她的身份,她是开心的,昨日因为镇国公带来的阴霾刚要散去,可老夫人一句话,将她泼醒了。
是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永远只能以表小姐的身份活着!
谢婉宁心里悲愤,她恼恨自己不争气 ,昨日明明告诫自己要放下,不要再有妄念……可当机会摆在面前时,她还是会忍不住会想要,或许自己踮踮脚就能得到了!
老夫人的一句话,浇灭了她所以希望。那是自小疼她的外祖母啊,那可是她的亲祖母啊!她能理解他们想要守护的秘密,为何连私下里都不愿意承认呢?
谢婉宁感觉自己活了十六年还是没有活明白。她又想到了那个梦境,她被铁链锁在冰冷的房间里,连条毯子都没有,那么冷,冷得她手上全是冻疮,又疼又痒,偏她还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
她站在门口,冷汗直流,忽然觉得松鹤堂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只不过是个表小姐,整天摆什么正经小姐的普,六小姐才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小姐……”
“天天就知道巴结老夫人,惯会做低伏小,撒娇卖乖……”
“她还敢勾引五公子,五公子那样芝兰玉树的人,也是她个表小姐能够肖想的!”
谢婉宁只觉得自己寄颜无所,这偌大的镇国公,竟然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没有一个认真为她想的人!
……
苏氏听得动静,跟着追了出来,只看到谢婉宁瘦弱的影子,消失在连廊的尽头。
她想喊住那个身影,可一张口,却不知道该喊她什么?手里拿着帕子,伸着手,僵立在门口。
苏氏重新收拾妥当,去了明正厅,看到谢婉宁已经到了,见到她来,仍规规矩矩地向她行礼,嘴里喊她舅母。她心里开始别扭起来。
苏氏一边处理着家事,一边暗暗打量谢婉宁。
谢婉宁今日穿了一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简单梳了一个随云髻,簪着一枚小巧的梅花簪,面上不悲不喜,不戒不燥的样子,仿佛在松鹤堂像没有听到一样。
骤然得知这个风一吹就倒的表小姐,就是自己女儿的时候,苏氏心里想了很多,想给她调理好身子,想给她好看的衣服,名贵的首饰,再给她挑一门中意的婚事……
她想要隐秘地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却没有想到谢婉宁已经先一步知道了,那她再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苏氏心不在焉地打发了管事们,看着谢婉宁即将远去的身影,张了张嘴,终于叫住了她。
“婉宁,你等一下,随我到凝辉院去。”
谢婉宁还是第一次听苏氏喊她的名字,以往都是客气地喊她表小姐,她那颗刚刚冷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苏氏将她带进凝辉院内室,这里的地上铺着花开富贵的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的。桌案上熏着淡淡的清香,和苏氏身上的香气一样,淡淡的非常好闻,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谢婉宁心里惴惴不安地坐在一旁,她来苏氏内室的机会屈指可数。不知道苏氏叫她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弥补她?还是为了警告她?她收起那颗妄想的心,目光追随着苏氏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找到了!”苏氏有点欣喜地拿着一个大红雕花漆盒,交给谢婉宁。
“这里有枚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拿去戴吧!你那枚牡丹佩……你着人送还回来吧,我替你保管着……”
谢婉宁拿着漆盒 ,望着苏氏略显尴尬的神情,心一抽一抽地疼。
“谢舅母赏,我回去就着人将玉佩送回来!”
谢婉宁压着声音,尽量不让自己颤抖。那枚玉佩就在她衣服里,可她现在不想当着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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