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派来大承的眼线。
他以舌人身份接触中原人,时不时就会将他在缙京收集到的消息秘密传给执骨,再由执骨上交给乌今国王。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舌人收到了执骨从焉弥寄来的信。
执骨在信中要他打听一个叫做鹿孤的乌今人,而且还告诉他,鹿孤的父亲叫做阿伏干,也在缙京行商。
舌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偶然结识了富商候古,从他口中得知,阿伏干早已病逝,而鹿孤不知去向。
候古还告诉舌人,他曾是阿伏干府里的账房先生,对鹿孤还算了解。
舌人从他那里知晓了鹿孤的往事,随后将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以书信的方式交给执骨。
鹿孤曾在大承生活过的经历提示了执骨,他把计划进行了完善。
他要陷害鹿孤,说他暗中贩卖情报给大承,以此来引起处邪朱闻的怀疑。
鹿孤只是个低级官员,唯一能接触到内部消息的途径,只有乌石兰。
只要处邪朱闻对乌石兰起了疑心,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他执骨动手了。
为了保证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执骨写信给舌人,要求他带候古一同前往焉弥。
有候古这个过去的账房先生作证,整件事看上去才像是真的。
听到这里,杜昙昼问:“焉弥对于乌今人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个安全的地方,候古为何会答应?”
莫迟的头发被风吹起,有几缕吹到他脸上,被他用手拂去:“那个时候我也想不通,但现在我明白了。当年,他趁阿伏干重病期间,设法分走了对方的家产,连一分钱都没给鹿孤留。他生怕鹿孤长大后会来报复,所以才想彻底除掉他,这样就能永绝后患了。”
后来执骨成功了么?
杜昙昼知道,这个问题已无需再问。
远处传来雷声隆隆,呼啸的山风掠过起伏的山势席卷而来,树叶与砂石擦着脸颊而过,乌云遮天蔽日,天空灰暗得仿佛已入夜。
杜昙昼站的地方离莫迟并不算远,只要他往前迈一大步,就能抓住莫迟的手。
但就是这么紧的距离,让杜昙昼犹豫着始终无法问出那句话。
莫迟只抬头与他对视了短短一瞬,就从他担忧又心疼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意思。
莫迟抿紧嘴角,须臾后又放松下来。
他再次抬眼,与杜昙昼目光相接:“你是不是想问,在周回暴露后,我是不是因为想要结束他的痛苦,才杀了他?”
杜昙昼眼皮一跳。
“不是的。”莫迟缓缓摇了了摇头:“那个时候,我是拼尽一切也想带周回逃走的。可是,他却对我说……来不及了……”
杜昙昼的心像是被烧红的铁钳死死钳住,酸涩与疼痛连翻上涌,连眼眶都跟着酸疼起来,禁不住要流出眼泪。
——他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莫迟重重喘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仍旧无法开口。
他用力咬紧牙关,忍耐良久,才从紧闭的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没有杀周回,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他下得了手,周回他……是自杀的。”
说出这句话,莫迟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他本就淡的唇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那双圆而上翘的眼睛里,写满愧疚与苦痛。
“我本来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救他,他本来不会死!”心脏传来钻心的锐痛,莫迟不得不弯下腰,攥住胸口的衣服,才能抵御愈演愈烈的疼痛。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迟了那三天的话……载誉归来享受荣光的,明明应该是他!”
第109章 鹿孤当晚就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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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从乌今绕了一大圈的候古与舌人,终于从缙京赶到了焉弥王都。
“是他!”候古躲在街角,看着从不远处经过的鹿孤,对执骨笃定地说:“就是他!他就是阿伏干的养子!”
执骨敏锐地察觉到一个细节:“养子?也就是说,他可能不是乌今人?”
候古的脑子转得比他还快:“执骨少爷,若那鹿孤不是乌今人,您不就更有理由让摄政王怀疑他是夜不收了?”
执骨很高兴,但他依旧谨慎。
除了伪造鹿孤暗通大承的证据,他的计划在实施的过程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阻碍,那就是乌石兰的存在。
鹿孤是他的好友,不管出于兄弟情义,还是为了自保,一旦执骨向处邪朱闻告发鹿孤,乌石兰都会倾尽所能替对方摆脱嫌疑。
就算把全王都的乌今人都捆在一起,放到处邪朱闻心中那杆天平上,也抵不过一个乌石兰的重量。
所以一定要等到乌石兰不在处邪朱闻身边,最好是不在王都,执骨才敢执行计划。
所以,尽管假的人证和物证都已经准备齐全,可执骨一直都没有对鹿孤发难,而是耐心地待在王都,静静蛰伏着。
这一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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