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摇了摇头。
辛良遥脸上的笑意加深了。
乔沅看了看宁彤,又望向乔和昶,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乔和昶一怔,叹了口气,道:“罢了,老夫今日便应了这门亲事了!”
乔沅看着辛良遥,慢慢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多年来的倾慕与等待,在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处。
当夜,玉堂楼掌柜宣布,因自家老板即将娶亲,全楼饭食免费提供,不收一文钱。
半个时辰后,在人挤人的玉堂楼里,时方砚奋力越过人群,抢到了一张方桌,回头向还站在门口挤不进来的两人拼命挥手。
“杜大人!莫大人!下官在这里!你们快进来啊!”
莫迟看了看拥挤的人潮,杜昙昼看了看身上的华服,谁也不愿意往玉堂楼里迈进去半步。
偏偏时方砚还在热烈地招呼他们过去:“说好的请二位大人吃饭!这玉堂楼可是馥州最贵的地方了!你们别不好意思啊!”
喊完还要自言自语:“怎么今天这么多人?馥州人都突然变有钱了吗?”
不久后,当杜昙昼和莫迟终于挤到时方砚身边时,名满天下的杜侍郎看着袖子上被人踩出来的破口,深深怀疑这顿饭钱,到底能不能抵得上他这身衣服的价格。
店里人虽多,菜却上得很快。
时方砚不仅点了许多当地特色菜肴,还特意要了一壶酒。
他主动给两位大人满上,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在拥挤的饭肆内扯着嗓子喊道:“多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下官一腔感恩之心,全在这杯酒里了!”
倒不是他说话喜欢这么大声,主要是店里太吵了,不喊起来,哪怕是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喊完以后,时方砚也不管那两人,扬脖一口就把酒闷了。
“下官干了!二位大人随意!”
对方既然已经喝干,杜昙昼也不好不喝,他也一扬脖,把酒全都喝了。
此时场中只剩下一个滴酒不沾的莫迟,来回望着两张盯着他等待的面孔,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时方砚喊道:“您是嫌酒浊吗?”
莫迟摇了摇头,说:“我从不喝酒。”
“什么?下官听不清!”
身为夜不收,莫迟做事向来谨慎熨帖,恨不得将自己掩藏至毫无行迹,说话绝对不会大声。
一辈子都没试过扯着嗓子喊的莫迟,也被逼得不得不高声回答:“我说!我不喝酒!”
时方砚眨巴着眼睛瞅他半天,忽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迟还没看懂他什么意思,就听他回道:”一定是下官诚意不够!下官这就自罚三杯!”
“等等!”
不给莫迟阻拦的机会,时方砚啪啪啪一口气猛灌了三杯酒,将酒杯往桌上一砸:“下官干了!大人随意!”
你这哪里是让我随意?!
莫迟用求助的眼神射向杜昙昼,杜昙昼抱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一点施以援手的意思都没有。
莫迟不敢相信地瞪着他,杜昙昼笑得更灿烂了:“这可是时大人的心意,你就领了吧。”
就算耳力敏锐如莫迟,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也完全听不见杜昙昼在说什么,只看得他的嘴在一开一合。
“你说什么?!”莫迟皱眉问。
杜昙昼提高音量:“我说!这是时方砚的心意!你就领了吧!”
莫迟像耳背老人那样,把手拢在耳后:“你说什么生意??”
“我说!”杜昙昼尽力凑上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学着时方砚的模样大喊道:“这是方言的心意!心意!”
那边的时方砚还在等莫迟喝酒,见他半天不动,又大声喊道:“大人!是不是下官还不够诚意?下官可以——”
“不用了不用了。”莫迟按住他又要去倒酒的手,不就是一杯酒吗?他喝就是了。
莫迟举起小小的酒杯,一点点送到嘴边,用鼻子闻了一下,压根没闻出什么香味,只觉得一股刺激的气味直冲鼻尖,呛得他鼻头发酸。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玩意?”
莫迟皱着脸嘀咕了几句,用力一闭眼,把杯中酒倒进嘴里。
莫迟的酒量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差,不过一杯酒下肚,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脚步也慢了许多,渐渐和杜昙昼落下了一段距离。
初春的风吹拂过脸,带来一阵清冽的香味。
莫迟抬头一看,面前不远处,一树杏花正开得枝繁叶茂。
微风掠过,花枝抖动,一朵完整的杏花从枝头飘落。
莫迟张开手,盛放的花朵翩然落于他掌中。
杜昙昼见他迟迟没有跟上,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他:“怎么了?”
莫迟举起花苞:“我捡到的。”
杜昙昼抬头看去,感叹道:“馥州地处南方,气候温和,杏花这么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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