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十六了吧?没想过成亲么?”
杜昙昼神情一凛,混乱的大脑顷刻间冷静下来。
莫迟如秋后算账般,旧事重提道:“时方砚的送别宴上,我听说不少人都张罗着给你说媒。今天早些时候,乔国舅又好像有意把他女儿许配给你,能当国舅爷的女婿不是也挺好,你就没有动心吗?”
杜昙昼没有马上回答,他枕着胳膊躺在榻上,曲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
正当莫迟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忽然听到杜昙昼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希望我娶妻么?”
莫迟一怔,缓缓道:“这……和我怎么想没有关系吧。”
杜昙昼似乎是低低地笑了。
莫迟用被子把头一蒙:“睡觉了!”
片刻后,杜昙昼吹熄了灯,房内顷刻间暗了下去,只余一缕兰香隐隐浮动。
两天后,正月廿五,吉日到。
蜿蜒数里的嫁妆队伍,一直从馥州城内的太学士家,延续到国舅府门口。
当日前来赴宴的官员众多,杜昙昼留在乔府帮国舅爷一家行接待之事,杜琢也跟着他一起,忙得人仰马翻,不可开交。
最忙的时候,杜琢忍不住道:“莫迟怎么不在?多他一个人也能多个帮手啊!”
“他一大早就进城了,说是没见过大户人家嫁女儿,凑热闹去了。”
杜昙昼好不容易分出神来,答了他一句话,那边馥州刺史冉遥,就带着贺礼登门了。
杜昙昼迎上去:“冉大人,京中一别,许久不见。”
“杜侍郎。”冉遥笑得眉眼弯弯:“上次见你还是两年前,那时我去京中向陛下述职,一晃两年就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
杜昙昼一顿,问:“年前我与冉大人不是才在宫中见过一面?冉大人忘了?”
“哦,是吗?”冉遥一脸茫然:“那次我走得太急,不记得和杜大人打过照面啊?”
冉遥哪里是忘了,他根本是记得太清楚。
他精明慧黠,知道上次见到杜昙昼时,他定是做了错事,才会跪于宫中。
如此狼狈的时刻,被冉遥当着陛下的面撞见,这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都是件丢面子的事。
冉遥装作忘得一干二净,实际上是在暗示杜昙昼:你的纰漏我没看见,既不会嘲笑你,也不会拿来害你,千万别对我多心。
杜昙昼心领神会,也不说破,只淡淡道:“冉大人是贵人多忘事,可见平素公务繁忙,心思都用在了处理政务上,无暇记得不相干的小事。”
冉遥哈哈一笑,被乔府的下人请了进去。
杜昙昼就像乔府管家一样,和杜琢忙了一个上午,吃午饭时都没见莫迟回来。
馥州地处江南地区,饮食多发甜,杜昙昼母家就来自江南,他倒是吃得惯。
杜琢这个土生土长的缙京人就受不了了。
“大人!”吃了口青菜,杜琢苦着脸,低声道:“肉里放糖也就算了,怎么清炒蔬里也要加糖啊?昨天那顿饭不是很正常嘛,为什么今天——”
“出门在外,当然没有在自己家里顺心,忍忍吧。”
杜琢不敢呼吸,硬着头皮把从糖里捞出来的青菜咽了下去。
“呼……大人您说,小的都这么吃不惯了,那莫迟可是西北毓州人,他能喜欢吃这些?”
杜昙昼拿筷子的手一滞,看了眼面前的一桌子菜,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哪个会是莫迟爱吃的。
“馥州……有卖胡饼的地方吗?”
这边杜昙昼主仆还在操心莫护卫的饮食问题,那边莫迟就从门外溜了进来。
今天往来的人实在太多,管家侍从齐齐上阵也有点接待不过来,他顺利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没遇到任何阻拦。
国舅府内,大大小小的席面摆满在院中。
吉时尚未到,新郎还在府里做最后的准备,国舅爷带着大儿子在前院接受众宾客的恭贺,宁彤则与乔从露在后院接待各位夫人。
杜昙昼本来就是受皇命,来给乔国舅帮忙的,他也懒得出去挤,躲在偏厅和杜琢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莫迟只在院中一扫,就看得出杜昙昼不在,多年的夜不收生涯让他有种动物般的直觉,不需要人带,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偏厅,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杜昙昼。
杜琢看他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就来气,责问道:“莫护卫,我和大人今天早上忙得脚不沾地,你倒是跑出去玩了!”
“给。”莫迟从袖管了摸出一大把东西,拍在桌上。
两人凑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堆喜糖。
今日早些时候,莫迟站在馥州城的街巷边,把传说中的十里红妆从头到尾,看了个完完整整。
送嫁妆的队伍里,不仅有锣鼓喧天,还不断有人向四周抛洒喜糖。
莫迟跟在馥州城的一群小孩后面,捡了一大堆喜糖回来。
他剥开糖纸,拿出一颗往嘴里一丢。
杜琢看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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