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贾母心里不安的是,一旦黛玉自己出府单过,那当初林家的钱财,黛玉母亲的嫁妆,必然得给黛玉一个交代。
否则即便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没多久,被贾母硬拉着留下来的石仲魁,送走夏守忠等宣旨的队伍,跟着贾家一干人来到了贾母的屋子里。
刚坐下,黛玉就像体贴哥哥的妹妹一样,端着一碗茶水送到他跟前。
石仲魁楞了下,看着身高只有一米三多一点的小姑娘,双手端着茶碗屈膝站在自己面前时。
忽然还真有种,有个妹子也不错的想法。
坐直身体,笑着接过茶碗喝了一口,伸手虚扶一下,黛玉这才笑吟吟的站起来。
惹得王熙凤不由调侃道,“这有了兄长就是不一样,连端茶倒水的下人活都要抢。
可叹我这个嫂子服侍家中小辈这些年,都没喝过谁亲手端的茶水。”
黛玉顿时脸色一红,知道王熙凤这是拿自己开玩笑,但仔细想想,好像二嫂子确实辛苦,也确实很是善待众姐妹。
本想怼几句回去的心思,顿时消散了。
下意识站到石仲魁座椅后面,背对着大家不说话了。
石仲魁笑着摇摇头,行礼道,“小弟谢过二嫂子多年以来对黛玉的照顾,不如过些天,让黛玉在自己府中设宴。
请二嫂子的同时,也让众兄弟姊妹们听听戏,顺便在新宅子里闹一闹。”
王熙凤当然没问题了,甚至还感觉脸上有光,更何况这还是石仲魁亲自说出来的,就更有面子了。
但贾母、贾政、贾赦和王夫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好了。
但四人又不敢反对,免得石仲魁看出问题,搞得贾家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贾母附和几句,算是确定下来请客的事,又闲聊几句,这才说起贾宝玉的事。
“伯谦,宝玉从小便时不时的发癔症,现在那块邪物被你斩杀了,那宝玉今后还会不会再发病?”
石仲魁见众人全看着自己,不由好笑起来,但脸上的表情却装出沉思的样子。
好一会,在贾母等人提心吊胆的目光下,皱眉说道,“大前年年底时,小婿第一眼看到宝兄弟时,便已经注意到那块玉石生出了灵智。
所以才找借口要来一看。”
贾琏、贾珍和贾宝玉猛的回想起当年上门时,石仲魁用喜好书法为借口,上手查看那块玉石的情形。
贾琏还一副事后诸葛亮的表情说道,“当年哥哥我还想过,贤弟即便喜好书法,也不该第一次和宝玉见面,便要看他的贴身之物。
现在想来,贤弟那时确实有些怪异。只是贤弟当时为何不提醒一句?”
石仲魁也不回答,端起茶碗再次喝了几口,随后把差不多空了的茶碗,交给了自己身后的黛玉。
小姑娘忙接过去续水。
这番举动后,贾母等人也明白了过来。
当年石仲魁和贾家无亲无故,如何肯帮外人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万一贾家不信他的话,说不得还会心神怨隙,怪他胡说八道。
等石仲魁接过黛玉送上来的茶碗,见大家不说话。
这才继续说道,“第二次接触那块玉,还是去年宝玉和兰儿上门读书,小婿带着他俩去河道上巡视。
河船触底,差点翻船后。为了免得老太太和迎春担忧,也担心年龄还小的宝玉和兰儿吓出毛病。”
大家一听他说起迎春,就知道那是他肯定是看在迎春的面子上,这才看顾宝玉和兰儿。
暗道好险的同时,又听石仲魁说道,“借口把他们留在家中用晚膳,让他们喝下药酒。
等看到两人没事了,带着宝玉在书房里和闲谈时,才再次提起过那块玉。
第二日再次查看时,发现那玉并无害宝玉的意思,而且想着宝玉已经十几年戴着他,即便要害也早就害了。
这才没怎么放在心上。”
说完,石仲魁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看着贾宝玉。
贾宝玉知道石仲魁并没完全说实话。
想起那天夜里在书房时,姐夫忽然问自己是否行过房。
自己当时还满心都是疑惑和不好意思。
问他为何知道时,姐夫说过自己精气神都有损害的话。
现在想来,当时他应该怀疑过那块玉,可自己说有过行房,这才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小就行房事,才伤了根本。
然后给自己喝药酒,补充精气神。
而那药酒也确实神奇,仅仅只是闻一闻,便觉得精神十足起来。
如此大恩,加上行房事的事,贾宝玉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更何况黛玉此时就在屋子里。
见大家看着自己,忙点点头,“确实如姐夫所说一样,现在想来,若不是那日白天差点出事,姐夫还舍不得给我和兰儿喝那药酒。
而且林妹妹的顽疾,便是那酒给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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