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院也是盼着安王回府求个恩典放出去。而她却不一样,亲人在夫人手里捏着,不说什么上位生子,就是她日后能接近世子爷,夫人让她传个什么消息,她还能不答应?
那现在就和世子爷说,我被夫人威胁了才被送过来?只怕她敢说这样的话,下一刻就会被灭口,世间再无一个叫做姜若的人。
当然,爱慕也不能说,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真要是相信情情爱爱那都是谎话。言溪不就是吃了这样的亏。
“不能说?”
“奴婢不想当丫鬟,奴婢想当主子,半个主子也是主子。”姜若情急之中,抓住了一点说。
男人看了她一眼,低头捻动着手上的珠子,淡声问了一句,“怎么说。”
她小心地望着他,见他并非动怒的模样,才摸上自己的脸,心口狂跳,“奴婢自知生得好看,但是没什么根底,到了年纪也只会随便许配给小厮或是管事。奴婢不甘心,知道听松院要进丫鬟,就找了方嬷嬷求着进来了。”
后背开始往外冒冷汗,顶着男人逐渐的深沉的目光,她松开了一直按着衣带的手。棉衣略微往两旁松了松,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抹月蓝色的小衣边缘。
她捏着拳头,慢声说:“若是奴婢有幸被看上,生出一儿半女,奴婢的命……奴婢的命就被改了。”
明明是极有野心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小丫鬟的目光仍旧是澄澈湿润、没有什么城府的。但她有一点是说对了,小丫鬟确实生得好看,身段也不错。
不是她也会是旁人,至少这个还是心思浅的,连说谎都说不利索。
顾淮安手上一停顿,佛珠突然散开了,噼里啪啦如同雨脚般落了一地。
他却没在意,轻描淡写地开了口,“这佛珠还是济光大师多年戴在手上的,共一百零八颗。你若是全寻了回来,我便给你留下来的机会。”
姜若才不知道济光大师是谁,她耳朵全放在最后一句话上,找齐佛珠她就能留下来,她就不会死。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原本软下去手脚生出无限的力量,跪走到男人面前,弯下腰去找。
一开始倒是好寻,佛珠散落下来大多数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她捡起来之后一颗颗数着,仔细放到随身携带的香囊里。剩下的那几颗十分难找,比小拇指指头还要小的珠子,掉到某个角落压根就发现不了。
她急得额头都是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将小厅中间空旷的地方搜寻了一遍,然后顺着四边往缝里一点点摸索着,没有放过一个地方。
心里一直在数着,“一百零五”、“一百零六”、“一百零七”……
戛然而止。
那瞬间,她唇色多上几分苍白,拼命回想刚刚自己有没有遗漏掉什么地方。脑子里将所有搜过的地方都过了一遍,四肢都开始发软,甚至觉得脖子上的这颗脑袋都不是自己的。
但是不对,搜了一遍就不可能错漏。
要么是这珠子原本就少了一颗,要么就是……
她忍不住看向那位坐在高位之上的世子爷。
顾淮安这时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爬上爬下找东西,她出了一身汗,脸颊多了红晕,眼眸润湿带着戒备,像极了小猫崽子。
却还算聪明,做事细心,去了荷塘撞破了谈话也敢直接躲到水里去。
姜若压根就不知道世子爷在想什么,只觉得落在身上的视线逐渐变得幽深,仿佛是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她心里本就有鬼,这时候更加紧张起来,清凌凌的眼不敢对视,只四处看着。
就看见男人对她伸出手。
他的手极为好看,修长匀称,缠着淡紫色的筋脉,如同白色暖玉里飘了几缕紫色,梦幻到如同天上谪仙人怜悯地朝她伸出手。
可要命的是,他的手中赫然是一颗紫檀木佛珠,问她:“想要吗?”
这几乎等同于问她,你想要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吗?
姜若抿了抿唇,说:“想。”
男人却没了声音,伸出的手一直没有缩回。
那颗佛珠就静静地躺在男人的手心,似乎长着小手不停地朝着她招手,摇旗呐喊着:“拿走我呀,拿走我呀。”
那样的场景极具有诱惑力,那怕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她的手最终还是伸了出去。
在触碰到男人手心的那一刹那,她的手指猛然被握住,整个身体被突然的一股大力拽着往前,直接摔倒跪在世子爷的面前。
心口都在发疼,她的脸色早就变得惨白,额发被浸湿一缕缕贴在皮肤上,却只能仰望着。
“这是最后一颗珠子,也是我给你的机会。”世子爷朝着她温和一笑。
他的背后是余辉尽散之后一点带血的微光,男人动作斯文矜贵,展开她的手将最后一颗珠子放在她的手心,声音温润,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
“姜若,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这样的话她似乎听过差不多的,是夫人身边的方嬷嬷说的。方嬷嬷说她是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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