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荒野里走,走出沙石地,感觉风里的尘沙变少了,地面出现生长低矮的灌木,她不眠不休,不喝水也不吃东西,一往无前。
慢慢地,周围开始出现村落,也是在这里,她遇见来到人间后的第一个凡人。
这日,小神女甩着手在山上大摇大摆走,忽然被人叫住。
“姑娘,你怎么不穿衣裳呐?”
小神女回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尖,“你叫我呀。”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当然是在叫你,我刚才乍一眼看到你呀,吓一跳!”
一名身着布衣的年轻妇人提着竹篮朝她小跑过来,解下自己的外裙和外衫给她披上,“你的衣裳去哪里了?”
小神女如实回答:“烧没了呀。”
她其实也不算什么都没穿,走了大半月,身上泥壳已经裹得很厚,头发乱糟糟遮着脸,不仔细看,还以为哪里跑出来的山猴子。
“你难道是遭了难?”妇人围着她左三圈右三圈检查过,“好像也没有受伤。”
小神女得意洋洋,“当然啦,虽然我的神力已经损去了七成,但我还是很厉害的,我可以一拳打死一只老虎!前几天我就遇见老虎了,但我没有把它打死,我不能杀生,只是把它吓跑啦!”
妇人面露忧愁,“欸,肯定是撞坏了脑子。”她不能任由她这样,“你跟我到我家去吧,洗个澡,我给你拿几件旧衣裳。”
“你有吃的么?”小神女问。
“饿了吧。”妇人把手里的竹篮递给她看,“喏,我在山上挖野菜呢,回家给你蒸野菜团子吧。”
“野菜团子!我要吃!”小神女高兴得手舞足蹈。
妇人轻叹,“挺好的个孩子,可惜是个傻子。”
妇人的家在山下,临河的两座茅草屋,她告诉傻子,额不对,她告诉小神女,她的名字叫吕青荷,男人在码头做事,不常回家,孩子叫小虎,上月刚满四岁。
小神女跟随吕青荷来到山下的茅草屋,她的孩子蹲在院子里一棵大槐树下玩耍,那孩子看见生人,一下就躲到了树后。
小神女觉得好玩,左右探头跟他玩捉迷藏,吕青荷放下竹篮进屋烧水,过会儿那山猴子跑进屋跟她说:“你儿子好像是个傻子。”
吕青荷谅她也是个傻子,不怪她出言不逊,“他叫小虎,两岁那年发高烧,烧坏了脑子。”
“小虎?”小神女细细咀嚼这个名字。
小虎好奇趴在门框边看她,还想找她玩,小神女回过头,盯着他看一阵,忽然道:“吕青荷,这个孩子跟你没缘分,他三天后就要死了。”
吕青荷大惊,“你别胡说!”她赶紧“呸呸呸”,叫小神女把坏事也“呸”掉,小神女听话照做,知道她不爱听,也就不说了。
吕青荷给她烧了一大锅洗澡水,把她洗得白白净净,发现她竟生得十分美貌,又不禁隐隐为她担忧起来,“你孤身行走的这些日子,有没有遇见坏人?”
小神女坐在澡盆里搓着身上的泥条条玩,“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
吕青荷:“那你来自何处,你的家人呢?你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小神女:“我从天上来,我的家人……”她想起炼石鼎里的其他石头,“我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家里只剩我一个,不过我有很多仆人,但是我都不喜欢她们,我这次是下来找我的姻缘。”
吕青荷了然,想来她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因何遭了难,才会独自流落在外。
“原来你已经定亲了。”吕青荷扯着她从澡盆里站起来,换了一盆清水,又按着她坐下去,“那你这次,应当是去找你的夫君了。”
“夫君?”
这个词,小神女从祈愿泡泡里听到不少,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我的姻缘是个女人,她比我小,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从哪里学来的粗话,吕青荷笑笑,“既然你有去处,那我就不留你了,你等上我三日,我把绣好的帕子拿到街上去卖,再给你买几件成衣带走。”
小神女点点头,“你真是个好人!”
吕青荷给这小傻子穿上自己的衣裳,又替她梳好了发,“如今有了衣裳就不能再光着身子,不然叫人看见,要笑话你的,我不能送你去找你的姻缘,只能帮你到这里。”
小神女调皮眨眨眼睛,“我记住了。”
三日后,镇上集会,吕青荷要带着小虎去镇上赶集,小神女也想去,吕青荷几番犹豫,仍是拒绝,“那镇上有个地主家的儿子,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专门调戏良家妇女,你生得这样好看,要是被那地主儿子发现,我怕是护不住你,还是乖乖在家等我吧。”
小神女也听话,“那我可以多吃几个野菜团子么?”
这小丫头身板瞧着不大,却忒能吃,这三天,家里的米缸都被她吃空了,吕青荷苦涩笑笑,“吃吧吃吧,我下午就回来了。”
然而当日下午,吕青荷却是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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