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自闭了。
苏虞抬手布下结界,遮挡了风雪,轻轻拂去她发顶薄雪,“珠珠,不丢人,咱们不丢人嗷。”
段明殊呜咽一声,脸埋进她怀里,“赫连筝为什么又变得那么厉害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我不敢跟她打。修为不如她,心性不如她,现在甚至脸皮厚也不如她,呜呜……”
从十几岁的时候,段明殊就开始暗暗同赫连筝较劲,两人家室相近,年龄相仿,又同为法修,她难免产生一些攀比心。
“那时我在想,如果我也有一颗七窍仙心的话,我肯定比她强多了。”
后来长大了,赫连筝修为一日千里,独创水法剑,两人就此拉开距离,段明殊虽然也习剑,但她剑道上的天赋并不算好,倒因此而失了本心,连火法也荒废退步。
“宗门大比的时候,我败在她手上好几次,也是我自不量力,一定要挑战她,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她人其实挺不错的,从来没有跟我计较过,前阵子还提醒我,让我设流水席攒功德。她这个人虽然很欠扁,其实心不坏,大事上从不含糊。”
“后来我也反省过,我想跟她交朋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她似乎感觉到了。”段明殊抬头看天,“她削去我的屋顶,应该算是回应我了吧。”
苏虞安慰道:“修习火法的人,脾气大多暴躁,其实珠珠已经做得很好,现在还学会了克制和隐忍。俟元君是好人,只是多些傲气,她当然也是有资格骄傲的。珠珠有这样一个目标,不是一件坏事,慢慢调整心态就好了,不用太过自卑,你有你的长处。”
是了,从来以赫连筝为目标,追赶她,心里偷偷崇拜她,瞧见人家成婚了,怎甘落后,也跟着要成婚。
“予娘,你对我真好。”段明殊披衣坐起来,在没屋顶的房子里,寂寒的雪夜中,将家族至宝也交予她,“这是御兽令的子令,可调遣万兽,我把它给你,你帮我保管吧。”
苏虞垂眸,指尖细细摩挲令牌上镌刻的精致纹路,“珠珠就不怕我拿着令牌去做坏事。”
“予娘不会的。”段明殊展臂抱住她,亲吻过她的面颊,“我相信你。”
“真是个笨蛋。”苏虞轻轻弹她一个脑瓜崩。
珠珠相信,她的感情之路,才不会像赫连筝那样坎坷,到时候就有嘲笑赫连筝的资本了。
哈哈哈哈哈——
雪下了一夜。
昨晚太过辛劳,赫连筝睡到快晌午才醒,雪后,天地间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已经不在人世。
赫连筝有恃无恐,即使摸到枕畔冰凉空荡,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她起身穿衣,门扉突然被撞开,那石妖挟带满身清寒碎雪扑来,将十根冻僵的手指头坏心贴在人腰际,“阿筝,好冷!”
赫连筝抓了她手来在手心搓热,墟鼎里取出一副羊皮手套,“戴上再玩。”
“阿筝你快来看!”小石妖拉着她走出屋子,来到院中,她在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石头做的眼睛,树枝做的鼻子,不知从哪偷的红辣椒当嘴巴。
雪人捏得奇丑无比,五官更是惨不忍睹,头顶竟然还多此一举浇了墨汁做头发。
“好看么?”小石妖蹦蹦跳跳,手舞足蹈,“是我和你!”
赫连筝昧着良心,“憨态可掬。”
她还气鼓鼓,“玄霄说丑!他说比夜叉和罗刹还丑!”
赫连筝道:“夜叉和罗刹二族,皆是男丑女美,男子身高不足五尺,塌鼻瘪嘴,女子却个个貌若天仙。这两个雪人即便是夜叉和罗刹,也是倾国倾城、百媚千娇。”
小石妖又高兴了:“阿筝懂的真多,玄霄啥也不知道。”
赫连筝“嗐”一声,“你跟他计较什么,他心里正苦闷着,自然瞧什么都不顺眼。”
小石妖合掌:“阿筝说得对,玄霄被人蹬了,真可怜,那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不是你俩抱着哭的时候!”玄霄推开窗大喊一声,又“砰”地关严窗。
小石妖满不在乎,还要堆雪人玩,赫连筝洗漱后坐在回廊下陪她,看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不多时,大厨房送来早饭,赫连筝唤她回屋,那石妖开始献殷勤。
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好吃,舀了满满一勺鸡丝粥滴滴答答举过去,赫连筝看得眉头紧皱,“太多了。”
“那你把嘴巴张大点。”她说。
赫连筝拗不过,只能张嘴接了,却冷不丁被烫一嘴,推拒躲避时,浓粥撒得满襟都是。
“你谋杀亲妻啊!”赫连筝连连后退,手忙脚乱清洁外袍。
小石妖委屈,“人家伺候你嘛。”
“我不习惯被人喂食。”赫连筝谢谢她了。
“那我给你捏腿。”她一个滑跪扑倒在人脚边,说着两手捏住赫连筝小腿肉,狠掐一把。
赫连筝“嗷”一声惨叫,“你做什么!快快撒手!”
小石妖又掐她胳膊肉,“你不喜欢,那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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