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诸侯,吕不韦被册封,客套一点的,便可以称呼他为吕公。
成蟜并不理会他的虚以委蛇,而是一板一眼道:“吕公才是客气,吕公身为秦廷老臣,哪里是蟜一个小辈可以比拟的?”
“哈哈哈!!”吕不韦假笑起来:“成小君子,今日我与你一见如故,咱们可要好好儿的饮一杯。”
“来人啊!”他说着,拍了拍手:“请讴者进来助兴。”
讴者显然早有准备,鱼贯而入,安静的屋舍立刻热闹了起来。
成蟜打眼一看,好家伙,这些讴者怎么……怎么都是男子?
一个个涂脂抹粉,脸上的粉敷得比墙皮还要厚、还要白,一走过来香气逼人,惹得成蟜登时“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喷嚏。
“小君子——”讴者捏着嗓音,撒娇一般拉着长声,两个讴者靠过来,一左一右夹住成蟜,攀着成蟜的胳膊,又摇又晃:“小君子喜欢听甚么曲儿,妾给小君子唱,好不好?好不好嘛——”
成蟜:“……”
“小君子——吃果子,妾来喂小君子。”
“小君子,饮酒呀!幸酒嘛——”
成蟜登时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被八爪鱼抓住了,身边都是触手。
吕不韦笑眯眯的道:“成小君子,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门客,无论是他们的琴技,还是歌喉,都是一等一的,小君子在旁的地方,决计找不到再好的,还请小君子笑纳,若是小君子看得上眼,这十个门客,今儿个晚上便都送到小君子的府上,还请小君子尽兴!”
成蟜:“……”吕不韦怕是对我有甚么误解?
为甚么不送美女?一水儿的男子是怎么回事?还涂脂抹粉的。
“啊……阿嚏……”成蟜又打了一个喷嚏,两眼泪哗哗的,生理泪都要流下来了,使劲扇了扇风。
成蟜连忙推拒,让那些“门客”离自己远一些,道:“吕公,若是有话,您不妨直说。”
“成小君子真是……快人快语啊!”吕不韦道:“其实……今日我便是想要结交成小君子。”
成蟜被那些脂粉气熏得头晕,赶紧不着痕迹的抓住大傩伥子玉佩压一压,顺便读一读吕不韦的心声。
吕不韦:【若敖成蟜不可小觑,若是能将他拉拢到我的阵营来,说不定日后便可以扳倒公子琮,重新夺回相位。】
成蟜挑了挑眉,吕不韦是来拉拢自己的。
只不过成蟜心里有数,如今嬴政已然即位七年,吕不韦的“气数”将近,并不会越来越好,反而愈发的落寞,他想要夺回国相之位根本不可能。
成蟜并不想惹一身腥,微微一笑道:“不瞒吕公,吕公您出身名门,家底丰厚,又是侯爵,任是谁不想结交呢?”
吕不韦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儿,只可惜,成蟜还有后话。
“只可惜……”成蟜话锋一转:“只可惜,蟜没这个福分。蟜乃是楚国的落魄宗族,如今被楚人遗弃,幸得王上垂青,才能苟延残喘至极,实在是自惭形秽,又如何能高攀吕公您呢?若是传出去,旁人岂不是要笑话我成蟜眼高于顶?实在不成体统。”
吕不韦张口想要劝说,成蟜不给他这个机会:“都说无功不受禄,看来今儿个这杯酒谁,蟜实在受之有愧,便不多留了。”
说罢,直接起身走人。
“小君子——”身边的莺莺燕燕们赶紧阻拦:“小君子,再饮酒啊,别走嘛——”
成蟜一点子也没觉得旖旎,又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捂着口鼻离开了屋舍,推门出去。
“哼!”
成蟜耳聪目明,离开了屋舍,还能听到吕不韦在里面发脾性的声音:“这个若敖成蟜,真是给脸不要脸!”
成蟜挑了挑眉,也不动怒,幽幽的感叹:“这吕不韦真是不知足,都没几年快活日子了,还在可劲儿蹦跶。”
成蟜在外面溜达了一天,腿都走酸了,因着出来的匆忙,身上也没有带银钱,连个吃食都买不起,想去公子文治家里蹭饭,又唯恐嬴政在守株待兔,最后干脆咬咬牙,还是饿着肚子罢。
眼看着天色黑沉沉的,若是再不回去,章台宫便要下钥了,成蟜这才顶着疲惫的身躯回了章台宫,往自己下榻的屋舍而去。
寺人见他回来,禀报道:“成小君子,小君子被长公子带着,今儿个夜了,便宿在长公子的殿中了。”
“好。”成蟜摆摆手,示意仆役可以退下了。
他腹中饥饿,但是身子更累,瘫倒在榻上,实在爬不起来。
成蟜昨夜身子透支,今儿个一早便跑出去,做了一天的“游魂”,体力已经全部耗尽,因着一直在走路的缘故,下面羞耻的地方隐隐作痛,十足的不舒服。
成蟜胡乱的扎在榻上,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过去。
章台宫,路寝之中。
“王上,”寺人前来通报:“王上,成小君子回来了!回来了!”
嬴政看了一眼时辰,脸色黑压压的道:“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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