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以纵览的视角来防控,底下有任何异动都一目了然,易守难攻。而且,如果混在围观的人群里,动手的时候至少要突破外圈和内圈两层金吾卫的人墙,再加上还有个马涼,就更困难了。
除非他准备事成之后跳崖,一了百了,否则就只剩下 ‘人和’,也就是打清凉观的道士主意这一条路了。”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重点关注那些在斋醮过程中有机会近距离靠近吕青或者接触饮食的道士。”年深立刻明白了顾念的意思。
叶九思苦着脸道,“可是即便这样,目标的道士也太多了,斋醮就快开始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一排查。”
“现在我们只能采取防守的策略了。”年深略微考虑了一会儿,立刻做出布置,“七郎,你继续去盯住徐卯,五郎还是负责去盯后厨,我去吕青身边,跟马涼一起做他的贴身护卫。记住,一发现问题,立刻吹鸟哨示警。”
“那我呢?”叶九思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真遇到现场混乱,你负责保护好自己,”年深顿了顿,又朝顾念那边偏了偏头,“还有他。”
“好。”叶九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好顾司直。”
顾念:???
徐卯的目标又不是我,你不用那么紧张。
萧云铠和杜泠立刻离开了房间,年深则坐在桌案前,抓紧最后的时间想再捋一遍思路,看能不能再找到些别的线索。
“只能暂时委屈你扮成我的小厮了。”为了将顾念贴身带在身边,叶九思找了个跟顾念身高相近的小厮,让两人临时互换外袍。
“你穿护甲了么?”顾念的外袍换到半途,看到自己的中衣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抬头看向年深。
年深摇了摇头。
“那不行,太危险了。”顾念不禁有些着急,他去做吕青的贴身护卫,肯定会直面刺杀者的攻击,万一是什么暗器之类的,很有可能要靠身体做肉盾,没有护甲怎么行?
叶九思道,“要不去找个金吾卫借一套?”
“算了。”年深拒绝道,“甲衣笨重,尺寸也未必合适,到时可能反而会妨碍我出手的速度。”
顾念急得左右乱看,然后突然看到了桌案上的那沓寸许厚的纸,不禁眼睛一亮,想到了一样东西。
“我有办法。”他飞快地跑到桌案前,拎起一张纸试了试韧度,然后抓起案上的烛台,将融化的蜡油泼在了纸上,随后又拔下蜡烛,用烛台在纸张四周用力扎洞。
屋内的叶九思和年深都看得有些发愣,不明白他在干嘛。
“你们两个,快帮我把屋里所有的油灯都拿过来。”屋内还有两盏油灯,顾念边扎边指挥年深和叶九思。
他气势太足,屋内的两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顾念把纸分成数摞,又把烛台交给年深,让他继续逐摞在纸的对角线同样位置打洞,自己和叶九思则用灯油尽量将纸浸透。
等到所有的纸都打好洞,灯油全部用完,顾念便把浸过油的那些纸夹在没浸过油的纸中间,然后从帘子边拽下勾住帘子的所有细绳,拎起绳子穿过对角线的洞将那摞纸绑紧。
“把外袍脱了。”顾念边接长绳子边对年深道。
年深怔了怔,最后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内衣单薄,隐隐勾勒出年深漂亮的肌肉线条。不愧是男主,从脸到身材都是极品,顾念羡慕地叹了口气,将那摞纸像单片护甲似的罩在了年深的左胸胸口和大半个腹部的位置,然后将剩下的绳子以‘五花大绑’的方式在年深的肩膀和胸腹周围各绕了两圈,牢牢系紧。
这是在干啥?叶九思歪着脑袋,完全无法理解顾念绕着年深折腾了一圈,就为绑几张丑不拉几的破纸。
“你试试看影响动作么?”顾念拍了拍那摞被固定在年深胸口的纸,护住这个最致命的位置,最起码能少一半风险。
年深试着挥了两下手臂,轻便得很,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没问题。”
“这是纸甲,关键时候应该能帮你挡一挡。”
纸也能做甲?年深愕然,心思微动,正要细问,外面有小道士跑到静室门口,提醒叶九思准备出门,半盏茶后斋醮就要开始了。
时间所剩无几,年深只得放下纸甲的问题,推开门暂时先赶去了吕青那边。
倒是叶九思好奇地拉住顾念,“你刚才说什么,纸甲?纸可以做甲?”
“当然可以,纸甲不但坚固轻便,而且造价低廉,箭矢之类的东西完全无法穿透。”顾念解释道,“你想想,刚开始的时候我拿烛台用力去扎,才扎穿了几张?”
历史上的唐代也确实有纸甲,还是一位节度使发明的。到了宋明两代,甚至成为标准甲式之一。
所以顾念刚才灵机一动,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叶九思扬起下巴,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形,确实,后来换成年深,也是分了许多摞才扎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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