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铠嗤笑道,“不是余沉么?”
男人双目紧闭,朝着声音的方向咧开嘴,露出还在渗血的齿龈,”余沉?谁是余沉?”
这才多久,转脸就不承认了?萧云铠正要拍桌,顾念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又对坐在殿中间的男人道,“你不是余沉?”
“当然不是。”男人耍无赖地歪了歪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这么说来,胡裁缝、婉儿、赵杰的案子也都与你无关?”顾念仿佛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菜鸟,顺着他的话‘恍然大悟’。
两边的王寺丞和赵评事并不开口,只管提笔做着记录。
“自然无关,谁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顾念又被‘说服’了,‘老实’的继续下去,“通义坊的孙家纸坊,你去过吗?”
“别说孙家纸坊,就连通义坊我都从来没有去过。”
“宣阳坊你去过吗?”
“没去过。”
“平康坊你去过吗?”
“没去过。”男人继续摇头,打死不认。
“天香楼你去过吗?”
“就说了我没去过平康坊……”男人说到半途,才意识到顾念话里似乎有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萧云铠也从他的反应里明白过来,哈哈一笑,“你没去过平康坊,怎么知道天香楼是平康坊的?”
“听说的,那座竹楼那么高,谁看不见?”‘燕幺’脸上出现一丝恼色,辩解道。
顾念一边录写自己的问话,一边不紧不慢地道,“那栋楼容易看到是不假,但那栋楼是今年元月才临时搭建的,也没有挂匾,你如果没去过,怎么知道它就是天香楼?”
男人磨了磨牙,“听朋友说的。那座竹楼那么显眼又紧邻东市,我跟朋友去东市的时候看到过,闲聊了两句,听他说到了名字。”
男人说到半途,殿外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殿门一开,年深和杜泠提着灯笼风尘仆仆赶的出现在门口。
殿内的几人急忙站起来跟年深行礼。
“谁来了?”男人虽然闭着眼睛,声音却听得很清楚,循着脚步声朝殿门的方向转过头去。
没有人回答他。
跳动的暖黄色火光里,门口的年深看到他那张与自己极其肖似的脸,难得地怔住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顾念叹了口气,那明明是两张异常相似的脸,但假的放到真的旁边,就立刻被‘踩’到尘埃里去了。
什么情况?杜泠也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念,见对方点了点头,才确定那不是易容过的假脸,而是张货真价实的真脸。
年深皱了皱眉,随手将灯笼挂在门口,径自朝顾念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萧云铠往旁边挪了挪,连忙把主位让了出来。杜泠则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萧云铠的旁边。
年深面无表情地落座,边示意顾念继续,边偏头看了看他手边的问询笔录。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一靠近便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冲得顾念鼻子痒痒的,差点打喷嚏。
“什么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顾念摸了摸鼻子,接着之前的话头儿继续审问。
“不记得了。”他努力睁开眼睛,却眼泪横流,只看到桌案前多了两个模糊的身影。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没去过天香楼。”
“自然没去过。”男人又闭上了双眼。
“你可知道我们怎么认出你的?”顾念话锋一转,抛出一个男人完全没想到的问题。
男人露出丝轻蔑不屑的笑容,“抓错了吧?我就是个布匹商贩,今日不过是去喝点酒,就被你们无故弄伤眼睛带回来。”
“胡说,顾司直叫余沉的时候,你明明回头了!”萧云铠忍不住一拍桌角,大声地驳斥他。
“有人突然出声,我回头看看在喊谁而已。”
“喊‘谁’?你怎么知道‘余沉’是个名字呢?”顾念气定神闲地道。
“直觉。”‘燕幺’唇角微勾,给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这么说来,认定胡裁缝、婉儿、赵杰都死了,也是你的直觉?”
男人扬着下巴,振振有词,“是你说的。”
顾念轻轻笑了笑,“我可没说他们死了,我说的是‘胡裁缝、婉儿、赵杰的案子’。”
“我猜的,”男人怔了半秒,面不改色,“另外两个我不知道,但赵杰的案子闹得那么大,谁不知道。你把这三个案子放在一起,自然就是他们都死了。”
“谁说的?” 顾念语气轻佻,目光却盯着男人的表情丝毫不放松,“我把这三个案子放在一起,只是因为它们是同一天发生的。”
“怎么可能?它们明明不是同一天……”男人说到半途,猛地顿住了。
“它们明明不是同一天?”顾念了然一笑,“你不是不知道另外两个案子么?”
男人的喘气声明显粗了许多,偏过脑袋阴恻恻地道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