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酒宴的录事要喝半杯。两位胡姬作为侍酒,酒量自然不差,干脆利落地喝了半杯。
环顾筵席,顾念大致明白了所谓论语玉烛令筹的玩法,这种令筹上半句取自《论语》,下半句拆解为酒令的各种游戏行为,跟后世的‘加半杯’、‘’自罚一杯、‘上下两人各陪一杯’那种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借用了《论语》的词句,更显文雅之趣。
“乘肥马,衣轻裘。衣着鲜好者处十分。”红罗摇过筹筒,阿左做代表抽出了第二根令筹。
众人闻言不禁轻笑,齐齐看向今日的主人,要说衣带光鲜亮丽,小世子称第二,谁敢做第一呢?阿左过去倒酒,叶九思‘委屈’地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酒令游戏自是轮不到他们这种后排的‘挂件’参与,顾念乐得清闲,支起右臂半倚在桌案上打量着主桌众人,所谓都知,最重要的就是能言善道会热络气氛,楚娘过府的话,应该跟红罗此刻做的事情差不多吧,那个位置确实离主人最近,或许真的能听到什么秘密?
‘监督’着叶九思喝完,红罗把筹筒递过去,让小世子抽出了第三根令筹。
“后生可畏。少年处五分。” 红罗清脆的声音传遍水榭。
年龄最小的?长案边的人互相讨论了会儿,最后推出一个穿丁香色圆领袍的少年喝了半杯。
“这是新任宰相家的吧?”
“对,徐家四郎,整日里就喜欢去平康坊鬼混。”顾念右边的人又开始发实时八卦‘弹幕’。
宰相家?四郎?顾念立刻留了心思,徐宰相的名字,可是高挂在楚娘那份客户名单第二的位置上。那少年的身后,确实坐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挂件’,只是角度受限,看不到对方的耳朵。
不会运气这么好就在这里撞见凶手吧?顾念想了想,还是低声跟杜泠说了自己的疑虑。
“这有何难?过去看看就是了。”杜泠撞了撞萧云铠的肩膀,给他倒了杯酒,又低声说了几句。
“君子不重则不威。劝官高处十分。”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来迟处五分。”
“与尔邻里乡党乎。上下各七分。”
……
几根令筹过后,现场的气氛被红罗带动得欢快热烈,顾念等人则只管坐在后边吃吃喝喝,顺便听‘弹幕’,看热闹。萧云铠拎着酒壶起身离席,热络地开始找其它后排的人喝酒。
红罗又读了一条令筹,“苟有过,人必知之。新放盏处五分。”
长桌边的人左顾右盼,自觉帮录事寻找着刚才动过酒杯的人,一下子抓出来七八位‘倒霉鬼’。
有个着妃红袍的青年特别倒霉,五六次都被圈进喝酒的范围,接连喝了数杯,已经有些上头,便开始告饶。
红罗当然不会放过他,嫣然一笑,“小郎君既然要辞酒,按照规矩就得当众献艺,抚琴、奏曲、投壶、跳舞都可以。”
见周围的人都在起哄,一身儒生气的青年面色窘迫,长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起身,“投壶吧,我选投壶。”
当即有人在画舫顶的平台上摆上了投壶,顾念开始还有些同情被硬逼上台的青年,担心酒精会妨碍他的发挥,当众出丑,平地上就不容易了,画舫的晃动更是会无形中增加许多难度。
直到他走到水榭边,足尖轻点勾阑,轻巧地跃到平台上,顾念才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人家身手和演技明显都不错,恐怕就是想找个机会炫技而已。
青年敏捷的身手引来一阵喝彩。
旁边又有人给他送来四支白羽箭,果然三投三中。
等到最后一支箭,那位竟然直接背身而投,羽箭稳稳落入壶中。
水榭内立刻响起掌声,青年面带得色,跃回水榭,翩然落座。
顾念:…………
你可真是早生了一千多年,放到未来的演艺圈,怎么也是个影帝的水准。
“雕虫小技。”拎着酒壶走回来的萧云铠瞥了一眼,不以为然。
“怎么样?”相对那位投壶的表现,杜泠更关心萧云铠这边的结果。
萧云铠对着他和顾念摇了摇头,徐四郎身后的几人,耳边和面颊都没有伤口。果然没那么幸运,顾念失望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在青年之后,陆续开始有人辞酒,两三盏茶的时间里,顾念欣赏到了诸多节目,甚至还有正宗的胡旋舞。他不禁摇了摇头,所谓的‘惩罚’,根本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秀才艺露脸环节。
最后,就连陆溪都离席去弹奏了一曲。
不得不说,在所有人的献艺中,陆溪的琴技简直独领风骚,冠绝天下。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曲声迤逦而起,时而如松间明月,清远空灵,时而如流泉击石,潺潺淙淙,时而如百花沐风,摇曳缥缈,时而阵前金鼓,震天动地。
明明跟现场乐师用的是同一架琴,七根琴弦用在他手底,却格外的儒雅风流,动人心魄。
一曲既罢,余音绕梁,众人还未回神,陆溪已然起身,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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