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溪到了靖勇王府两日也不曾见到齐嘉恕, 到了第三日,终于有人过来找她。
而当她跟着丫鬟到了地方,却发现并不是齐嘉恕找她。
齐嘉恕坐在莲花池边, 正在刻着木雕。一位官爷腰间一柄佩刀,立在一旁。
沈檀溪走了过来, 朝齐嘉恕福了一身。
齐嘉恕没抬眼, 仍旧摆弄着手里的木雕, 他慢悠悠地?开口:“李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吧。”
“这……”李瑜息皱着眉头犯难,他语气?严肃,“事?关通敌叛国,还请王爷允许臣将沈氏带回去审问。”
齐嘉恕手里的小刀停顿,木屑堆在刀刃上。他掀了掀眼皮看向李瑜息,呵呵冷笑一声, 再开口:“你?要把?本王的女人带进猪狗窝棚一样的天牢, 还要审问?你?怎么?审?用什么?刑?”
李瑜息急道?:“臣不敢!臣只是想请沈氏与人质对峙一番。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绝对不敢私下用刑!”
沈檀溪垂首立在一旁听着, 只这几句话, 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嘉恕低头,轻轻一吹, 刀刃上的木屑被吹风。他冷漠道?:“就在这里问。在本王面前问, 若李大人不愿意, 只那好送客了。”
“这……”李瑜息犯难地?叹了口气?,只好妥协, 派人回天牢,将擒获的湘国人带过来。
在等那个湘国人来的时间?里, 沈檀溪低着头心里忐忑得要命,时间?好像变得格外漫长。她悄悄抬眼看向齐嘉恕,他倒是悠闲在在,颇有闲情逸致地?雕着木雕。
——他又在雕鹰。
李瑜息也等得心焦。靖勇王包庇之意太明显,他要如何?做?
潜伏在亓国的湘国人终于被押了来。这人手脚都被绑着沉重铁链,身上的囚衣也被鲜血染红,拖过来的时候,一股粘稠血腥味儿扑鼻,一看就知?道?被用过重刑。
沈檀溪见了他,立刻脸色惨白。此人正是每次递信给她的湘国眼线。
李瑜息道?:“此时乃湘国奸细,举止异常被揪出来。在他身上搜了些封信件。我?们的人调查过,他曾与沈氏接触过。请问沈氏为何?与他接触?都说过什么?话?可送过什么?信件?”
沈檀溪垂眸,平静道?:“他是湘国人,是与我?同时逃到亓的湘国人。路上遇见了,随意聊了两句近况而已。我?并不知?道?他是奸细,也不清楚李大人想问什么?。”
李瑜息用力掐着犯人的脖子,迫使?他抬起头来,让他面朝沈檀溪。他再开口,已是冷血阎罗的煞声:“说!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可递过什么?东西?”
犯人苦痛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是摇头。
李瑜息还欲逼问,齐嘉恕忽然冷笑了一声,他抬眼盯着李瑜息,眼底一片阴寒。“李大人,”齐嘉恕语气?里噙着警告,“注意言辞。你?这要是屈打成招出个情人关系,本王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李瑜息一愣,赶忙说“不敢”,钳制着犯人的手也松开。
齐嘉恕这才重新雕着木鹰,语气?随意:“你?继续问。”
李瑜息眼珠子转了转,已然明白今日靖勇王是一定要保这个女人,他摇头不敢再问,“今日叨扰王爷和?沈娘子了。”
“松之,送客。”
沈檀溪立在原地?,看着送信人被拖走的背影,眉头紧蹙。她万万没想到张琦会被抓住……李大人说搜到了信件,到底是哪封信?会牵扯到父亲吗?
沈檀溪整颗心都慌起来。
“想救他?”齐嘉恕忽然开口。
松之去送人,荷花池边只剩下两个人。沈檀溪慢慢平复了慌乱的心情,目光复杂地?望着齐嘉恕。
她隐隐明白齐嘉恕为什么?把?她接来王府。若今日她还在长青巷的小院,一定被带进天牢。
可沈檀溪不知?道?该不该信任齐嘉恕。毕竟通敌叛国不是小罪,而他是亓国的皇子。
可若不信他,她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檀溪咬唇,不再装做不知?情,朝他跪下去。
“明天李大人上禀此事?,死的就不是一个送信人。你?们湘国的皇帝被处死,也不是不可能?。”齐嘉恕睥着沈檀溪。
沈檀溪跪行?到身边,急声:“王爷,我?们感激亓国的相助,只是想回家而已,绝对没有谋害亓国利益的心思!”
“这话倒是像把?本王当三岁孩童戏耍了。”齐嘉恕有了几分?不耐烦,放下手里的木雕,站起身欲要走。
沈檀溪一惊,赶忙挪到他身边,急急去攥他的衣摆。“王爷!”
齐嘉恕驻足,回头看她,看她红润的泪眼。
沈檀溪脸色煞白,她压着心里的惧意,颤声:“王爷想要什么?我?都给您……”
齐嘉恕瞥着她浮着屈辱的泪眼,他慢慢俯身靠近沈檀溪耳畔,低声道?:“本王可不喜欢你?哭哭啼啼,更喜欢你?放浪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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