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这种场景。
应该是亲王被注射了治愈毒液,但魔力依然在快速破坏他的内脏,变成了一边治,一边毁。
奥尔的手上闪过几丝光芒,亲王又呕了两口,咬着牙说:“手……”
军医犹豫了一下,亲王已经开始瞪他了,军医才把手收了回来:“您最好进行一场手术,清理一下腹腔。”
“有时间再说吧。好了,我要和殿下商议要事,都出去吧。尤其是你们,回军医院去,现在那儿才是需要你们的时候。”
“……”虽然知道他是在逃避治疗,但是,军医们也只能点头认了。
“我会留在西大陆,直到战争结束。”亲王说,“我要接替卡斯特公爵,做第二战区的元帅。”
“随您选择吧。”
亲王点了点头,又说:“不久前……陛下曾经建议我和贝切尔公主发展一下。”
“发展?”奥尔愣了,“是……我理解的那种发展吗?”
“未来和她结合的那种发展。”亲王回答,“我一度动心了,不过,今天战斗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些,我多年前曾经拥有的,最近却失去了的东西。”
亲王抬了抬手,现在他的两只手上,满手的血腥和内脏碎块,都是他自己的。
“厮杀的斗志。”亲王把手上的肉块扔掉了,“计谋是需要的,但只靠计谋,就像是搭建一座没有钢筋的水泥建筑,外表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上,却是很容易塌的。
无论对我,或无论对血族来说,至少在你死之前,重要的都不是和诺顿王室的感情,而是和你的。我如果对那小姑娘做了什么……你大概会用看臭虫的眼神看我吧?”
“您可以不说的,这件事在心里明白就好。”假如不是亲王重伤初愈,奥尔已经把他打一顿了——因为他坦诚自己动心过了,贝切尔才多大?!当亲王的曾孙女都小!
“我觉得,这件事你总是会知道的。”亲王貌似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差点被你母亲带进沟里去。当然,也不怪她,她只是开玩笑,把一个玩笑当真了的我,才是罪魁。”
明白了,是担心国王提醒奥尔。
“您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告辞了。”
“没事儿,请去忙你的吧,亲爱的。咳咳!”亲王缩着肩膀,虚弱地咳嗽着。
奥尔要处理的,是战利品青年。他的笼子和国王的棺材,就在这栋楼的门口。达利安靠着墙,正看守着这两样东西。楼门前有一小片空地,现在空地周围围满了诺顿的军官,但场面依然极其安静,没人多说一句话,大多数人看过来的目光是好奇,但也有些人的神色极其复杂——也不知道是因为达利安的情况,还是这么快就了解棺材和铁笼子代表什么了。
奥尔打开了棺材,安罗娜女王裹着他的外套,安静地躺在里边,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奥尔总觉得自己从她遗体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疲惫。
“真没想到,我们最终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的,陛下。感谢您对我的帮助,陛下。”
“她怎么帮你的?”那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意图从笼子里坐起来,但不行,最后只能继续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不仅仅是帮助了我,事实上,她这个世界上,给予我最大帮助的人。她虽然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但她的发明终究扩散开来,在短短的几十年间改变了世界。女王也为国王,新的阶层出现与兴起,教会分裂,归根到底,都是她的成就。”
除了自己和安罗娜女王,初代光明教的教皇确实可能性很大,但毕竟时间隔得太遥远了,关于他的记载很多已经扭曲,甚至《圣典》是否是他个人所作也存疑。光明教的出现,同样可能是历史发展孕育出的产物。至于其余曾经在历史上出现的做出了惊人成就的人物,更要打个问号。甚至,在低魔时代之前的魔法时代与魔兽时代,谁能确定没有神眷者出现过呢?
但毫无疑问的,这个世界上出现的神眷者,绝对不止三个人。
他们也都给这个世界带来过改变,奥尔愿意把这些“同事”朝好处想,认为他们带来的也都是亮色。
但是,在安罗娜女王前,这世界毫无疑问是彻底的地狱。在安罗娜女王后,地狱的大地才开始裂开了缝隙。
没有她带来的改变,奥尔走不到现在,早就死了疯了。她的帮助,是一切的基础。
年轻人冷哼:“她只是画了些图纸罢了,如果你感谢的是发明扩散这件事,那你该感谢的是我。”
“普士顿的国王吗?”奥尔问。
一个根本没多少战斗经验的废物,却是人造巨神的驾驭者,奥尔最初怀疑他是王子之类的,但觉得不对。普士顿的王可是个疯狂的变态,从那些改造上能看出来,他对于自己的国家和民众有着扭曲的占有欲。
让他把人造巨神交给自己的儿子?不可能。
“您可真聪明,蓝天使。比我的……”正开心地张嘴的普士顿王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他知道这必然是奥尔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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