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不等他开口,主动说了起来:“我很感激您找到了真相,蒙代尔警官。虽然这个真相是如此地让人痛苦,我爱他们,无论是养育了我的父亲,还是失踪的母亲。我……”他的声音发酸,低头摘掉眼睛,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我没想到色带上的那些痕迹竟然是血迹,蒙代尔警官。我只是在潜意识里知道,它是个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一直珍藏着它。
但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是个合格的医生,我认不出那是血迹,应该说我根本没法面对鲜血。多可笑啊,明明我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位医生,可一拿起刀来,我的手就会颤抖,我知道那是治疗,不是伤害,可我没办法……”
他直接哭泣了起来,鼻头发红,泪水不止。
法庭上一片安静,只除了一些呜咽声,最大的是罗森的,那些细小的是某些感情丰富的旁听者的。
“您的律师刚才说二十一岁是个孩子,真巧,我也是二十一岁。”奥尔抱着肩膀。
原主虚报了出生日期,现在确实是二十一岁,但实际上,原主现在当然只有二十岁。
安静被打破了,很多人惊讶地看向奥尔,看向他的娃娃脸,发出惊呼。他们刚才都忽略了,现在才注意到这位声名赫赫的高级警官,看起来可是比嫌疑犯年轻得多。
“所以,完全是站在一个同龄人的角度,我好奇地问一下,您是个废物吗?”
“反对!法官大人——”
“我收回!”奥尔抬起胳膊,“并对我的同龄人道歉。对不起我,冒犯了您。我不该质疑您是个废物。”
“……”
“反对!蒙代尔警官——”
“砰!”法官看向巴洛浦律师,“辩方律师,您想让蒙代尔警官怎么样?为他刚刚道歉了你辩护人是个废物这件事而道歉吗?”
“轰——”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刚刚罗森的话让人们有多悲伤,此刻人们就有多开心,或许还要乘以几倍?
奥尔看了看法官,背对着所有人对着法官以感谢的眼神致意,他就是在搞罗森的心态,经验丰富的法官很明白,他在帮奥尔搞。奥尔真心地感谢他……才怪,他现在偏向奥尔,与开始时偏向巴洛浦没什么区别。他当然也很高兴能更轻松地解决这个案件,不会把别人的帮助朝外推,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
罗森的手攥紧了刚才擦拭泪水的手帕,他紧盯着奥尔,面无表情。
“我看见了您之前的庭审记录,对于‘贝妮·马洛尼女士在您家中被发现’这件事的解释是,‘与贝妮女士在约会。’‘是贝妮女士主动勾引的。’对吗?”
罗森深呼吸,审问终于进入正常节奏,让他松了一口气:“是的。是她主动邀请我的。”
“贝妮女士的母亲说过她曾经到诊所寻人,您为什么没有告知对方,贝妮女士在您的家里?”
“是贝妮不让我这么干的。”他特意用了更亲昵的称谓,旁听的已经振作起来的贝妮露出恶心的表情,“她对我说,每次马洛尼夫人找她,都只是为了要钱,她想离开她。”
“虽然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看来你们交流了很多。”
“我也这么觉得,贝妮女士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喜欢倾诉。”
“您能具体描述一下,贝妮女士是怎么‘勾引’您,进而成功与您一起回家的吗?”
“我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恰巧偶遇了贝妮女士——我有一辆马车,因为我居住的地方,距离诊所有些远。我询问她是否需要让我送她回家,她站在那对我说‘我们为什么不一块儿去您那呢?’”罗森略略有些脸红,“她又说‘我们可以聊聊天,并做些更有趣的事。’”
“嗯。”奥尔随意答应着,他手上拿着展开的文件,“毫无疑问,和之前那几位也要坐上被告席的先生,一模一样。”
“抗议!不当暗示,将我委托人的发言故意与恶意发言并列。”
“不,我说的是客观事实,法官大人,审讯记录就在这,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说的确实一样。”
“抗议驳回。”
“我要求更换律师,法官大人。”罗森突然说,“在开庭之前,这些话我只与律师和警察说过。我严重怀疑他的职业道德,无法继续忍受他作为我的辩护人。”
满脸愤怒的罗森,看起来倒像是这场审判的受害人了。
“我们不可能给您时间再去找一位辩护人,佩德罗先生。”
“我可以作为佩德罗先生的辩护人!”贝壳区的警察局长福维·凯鲁宾站了起来,他看向奥尔,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和善礼貌的笑容。
审判暂停了五分钟,巴普洛与凯鲁宾快速换位,律师就坐在被告人席的后边。
因为旁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审判庭的大门已经关不上了,很多人显然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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