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不会再长久。等李承泽回了王府,自己便不能像现在这般与他日日见面,更别说抛弃立场,像朋友一般敞开心扉地坐在一起吃火锅。想到此,范闲忽然觉得躺在床上的李承泽变得十分遥远。虽然他近在咫尺,触手可碰,可范闲却总觉得他像一根羽毛,只要一碰就会随风飘走。
范闲鼓起勇气又向李承泽走去,轻轻从背后抱住他。李承泽扭了扭胳膊表示反抗,范闲紧抓住他不肯松开,随即李承泽便放弃了抵抗,但依旧没有理会他。
“陛下已经有意等春闱过后就放你出去。”范闲将脸抵在李承泽背上,喃喃地说。
“嗯。”李承泽淡淡应了一声。
“我舍不得你。”范闲又道,搭在李承泽身上的手狠狠地箍紧。
李承泽未吭声。
“到时候我可以常去你府上寻你玩吗?”范闲又问。
“小心谢必安打断你的腿。”李承泽冷声道。
范闲笑了笑,“他打不过我,再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他谢我还来不及呢。”
“无聊,无趣。”
“李承泽,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李承泽,你连骗我一下都懒得骗吗?”范闲叹息一声,佯装痛苦地说。
李承泽刷地一下坐了起来,抱着小羊羔愤怒地看向范闲说:“范闲,你听好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真的很讨厌你。”
谁知范闲见他这样竟然噗地笑出声来,说:“你难道不知道,讨厌也是喜欢的一种吗?”
“我真的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李承泽险些又被气出泪来,咬牙切齿地说:“我造了什么孽两辈子都栽在你手上。”
“两辈子?”范闲一愣,随即愈发乐了起来:“李承泽,你都开始畅想你我的前世今生了吗?”
“滚!”
“别呀李承泽。”范闲向李承泽凑近,只觉眼前之人,开心,悲伤,乃至生气都是这般好看,他抬手覆在李承泽脸上,说:“你若说两辈子,我原先的世界,加上现在这个世界,我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你是我两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上的人,我想跟你一起吟风诵月,想跟你吃一起吃火锅,养小石头,我还想带你离开京都,去我的家乡儋州,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海?我们还可以去北齐,去胡人的地界,看雪山江河,看沙漠草原,人生如此短暂,何必非要去寻死?”
范闲靠着李承泽太近,以至呼出的热气直直打在李承泽脸上。李承泽被他看得脸色发红,良久后喃喃念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就像你诗中说的那样?”
范闲点头,“我曾在我的世界中领略过边塞的风采,见识过苍茫辽阔与广袤无垠的雪山荒原,你虽为皇子,但并非笼中之鸟,应当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它们不在庆国地界,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去的?”
“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总有一日我会带你去那里。”范闲又看向李承泽怀中的小羊羔,摸了摸小羊羔的头,对它说:“我想小石头应当也很想去草原上欢快地跑几圈吧?”
小羊羔咩了一声,颇为嫌弃地将头从范闲手中抽出缩进了李承泽腋下,惹得李承泽一阵浅笑。
“没良心的东西。”范闲心中嗔了一声。
范闲当日便入宫觐见了庆帝,一是请求庆帝做自己的后盾,借此次春闱一举肃清春闱历年舞弊勾结的不正之风,二是禀报了二皇子的身体状况,请求皇帝在春闱结束后允许二皇子回府休养。
庆帝未应春闱之事,先行问:“范闲,朕听说你这些时日与二皇子似乎格外亲近?”声音不悲不喜,带着令人臣服的威严。
凭着活了两世的经验,范闲自认看人虽不能言百分之百,但也能看准七七八八,唯独这位皇帝陛下,从头到脚似乎都隐藏在一层迷雾之下,叫他看不清也摸不透。
范闲知道庆帝不想看到二皇子或者太子的势力一家独大,使朝野失了平衡,于是道:“臣与二殿下素来政见多有不合,朝野皆知,一月前二殿下冒犯龙颜被陛下关入鉴察院地牢,受了廷杖身受重伤,臣若不能再善待二殿下,难免会被人说公报私仇,党同伐异,臣不想,也不屑于去做。”
庆帝似乎对范闲这个回答很满意,没有再追问下去,接着道:“春闱一事,朕答应你了。”
“多谢陛下。”
李承泽出狱那一天,恰好是春闱结束第二日,谢必安与范无救早早便守在鉴察院门口。见范闲引着李承泽出来,二人快步迎了上来。看见范无救,李承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说:“范无救,好久不见。”
得知李承泽被下大狱后,范无救心便一日未得安,如今见李承泽脸色尚好,伤势似乎也已痊愈,颇为激动说:“已有两月未得见殿下。”
“不。”李承泽意味深长得笑了笑,用极低的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的听的声音说:“已经很多年了。”
“殿下,您怎么抱了只羊?”谢必安看着李承泽怀中的小羊羔甚是震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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