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再下达至六科给事中。陈靖和王知对着这封旨意面面相觑,一边令人前去寻其他几位阁臣,一边一同往文德殿去求见皇帝。
王知和陈靖满腹好奇的进去,唉声叹气的出来。
无他, 册封郡主也好, 过继入镇国公一脉也好, 这些都是需要礼部抽出人手去忙碌的。
四月初十春闱殿试,再往后又是太后千秋节, 千秋节过不久又要操办开制科,保不齐今年皇上还要立后……这些都是一点都不能轻忽的大事,哪一项都需要至少半年的筹备功夫, 礼部如今恨不得将一个人拆成两半用, 现在又突然塞进来一个弘嘉郡主的册封。陈靖只想一想,就觉得头痛不已。
王知一开始还忙着幸灾乐祸,陈靖知道他的脾气, 没有坏心, 也不和王知计较, 只冷不防来了一句:“你以为户部逃得掉吗?礼部最多出些人手,钱可是从户部出的。”
王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管怎么说,内阁都没有封驳这道旨意的理由,依旧老老实实下发六科给事中,开始为之忙碌起来。
京城之中消息最为灵通,册封一位郡主又不是需要保密的事,于是不出三天,大部分宗室贵胄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听闻嘉州柳氏的旁系后人找到了,皇上下旨要封她为郡主,承袭镇国公一脉香火呢!”
“嘉州柳氏居然还有尚在的后人。”
“可惜了怎么是个女儿,要是个男子,岂非能承袭镇国公爵位了?”
发出最后一问的是首辅叶问石的夫人,他当晚回家时,正听见夫人与儿媳聊起此事,夫人转头便对他感叹了这一句。
叶问石淡淡道:“正因为是个女儿,爵位才给的大方,若是个男子,最多降三等袭爵。”
叶老夫人啊了一声,颇为失望:“子爵?”
叶问石一哂,只听儿媳小心翼翼地问:“父亲,这位弘嘉郡主如今居于何处,是否该备了礼送去?”
叶问石动作一顿,道:“不必了,备了礼也送不进去。”
迎着夫人与儿媳疑问的目光,他平静说道:“镇国公府整修好之前,弘嘉郡主暂居宫中。”
桓悦把柳黛安排在了六宫之外的群玉宫。
群玉宫离凝和殿不远,桓悦知道明湘喜欢柳黛那张脸,正好邀请明湘也回宫住些日子。用的理由冠冕堂皇:柳黛毕竟是个假的,又还没有熟习千金贵女的种种礼仪,走出去失了体统或是露了破绽都大大不妙,还是明湘亲自盯着他才放心。
明湘知道桓悦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却也没有反对。
然而三天之后,明湘就后悔了。
柳映雪、柳饮冰姐妹年少时是闻名大晋的美人,能找到柳黛这样一个和她们有几分模糊相似的少女便已经是运气很好。本来不该再多苛求什么,然而柳黛学礼仪学规矩实在是太慢了些,明湘去群玉宫看了两天,就彻底顾不上那张和她母妃相似的脸了。
“她不是普通的慢。”明湘按着眉心,无奈道,“一个动作女官教她三十遍也记不住,好不容易记住了,再过一刻钟问起来,又是一脸茫然——比梅酝当年学琴还笨。”
一旁的梅酝:“?”
柳饮冰生前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见微知著闻一知十,如果不是她这份过人的灵慧机敏,即使再怎么装疯,也很难十几年不露半点破绽。
然而柳黛显然没有柳饮冰的聪慧,桓悦和明湘派了最好的女官去教她礼仪规矩,待人接物,柳黛愣是没学到半点,旁观的明湘都看得心累,教导柳黛的女官更是心力交瘁。
桓悦顺势握住明湘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心不在焉地温言安慰道:“不聪明就不聪明,反正弘嘉郡主自幼是在民间长大的,就算有些差池也不奇怪,大不了令她待在镇国公府里,轻易不许出门。”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明湘按着眉心想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事实,长叹一声:“是我强人所难了——她生的那么像母妃,怎么就没有母妃的半点聪慧呢?”
桓悦一点也不关心柳黛聪不聪慧,他一手虚虚环过明湘身体,下颏埋进明湘肩窝:“武安王妃美名远扬,正是因为常人远不能及的缘故啊。”
他的面颊骨相线条非常秀丽流畅,丝毫没有模糊。正因为此,明湘迅速感觉到了肩头的压力,她毫不留情地推开桓悦:“你压的我肩膀痛。”
桓悦大感冤枉:“我都没有用力。”
明湘侧首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没有自己的座位吗?一定要挤在我身边?”
她的语气虽然淡,却没有不耐。桓悦重新锲而不舍地贴过去,柔声道:“皇姐不是允许我亲近了吗?”
“是。”明湘再度冷酷地推开他,“但我没有允许你贴在我身上。”
桓悦不管。
他一向非常善于拿捏分寸,更善于察言观色——此处察言观色单指明湘。只要明湘没有发怒,桓悦就能像小狐狸一样伸出爪子试探,一点点得寸进尺,但是永远恰好不越过明湘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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