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经常能见的人物。老板娘惘然地看着他,谨慎道:“您是……”
青年问:“宵夜不卖了吗?好遗憾啊。我听人说这一家的夜宵鲜香暖胃,才特意走来。”
他说着“遗憾”,面上仍是笑眯眯的,俊朗的眉眼间仿佛带着阳光的色彩。他的出现,令周围的街道、建筑显得更加寒酸。
和所有谨小慎微讨生活的人一样,老板娘畏惧和这种人打交道。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呢?
她双手不由捏紧了衣衫,局促道:“没有,哪里,就是一点穷酸的东西,哪里值得您特意来……”
青年恍若未闻,只笑道:“明日若早些来,能否一尝?”
他眼神清亮,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老板娘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甚好。老板娘,明日再见。”
青年回转过身,衣摆处仿佛亮起一捧红色的粉末。一眨眼,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老板娘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记起来放开自己的衣摆。她的手汗津津的,粗布织成的衣服也被浸出了汗渍。
唉……希望不会有事。不,往好处想,说不定贵人吃得高兴了,能多赏些钱呢!要是这样,就能给闺女多买些好的笔墨、字帖,是好事咧!
老板娘忽又振作起来。
她抬头看看星空,看出明天是个好天气,决定明日要多舍得一点钱,定一些好的食材,专门留给那贵人。
……
云乘月也看出明日是个好天气。夏天来了,又是海边的城市,晴朗的天气就像每天运回来的海鱼一样多见。
她匆匆跑回济贫馆,被看门的抱怨了几句“总是回来这么晚”。她摸出一枚五文的铜钱递过去,才让对方脸色好看些。
“找着活路了?”
“找到了。”
“五文可不够。一人得二十文一月。”
“容我之后慢慢给您。”
看门的不说话,直盯着她手里的布包看。云乘月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但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假装不知道,一溜烟地跑走了。
看门的在背后又抱怨了几句。
云乘月一气跑过院子。她绕过三间平房,经过支开的窗户时,听见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难以形容的混合味道飘散出来。她屏住了呼吸。大通铺就是这样,几十个人睡在一起,清洁干净都只是妄想。
平房后面有一座废弃的马厩。听说这济贫馆以前还养马,后来养不起,马卖了,马厩也就废了。
因为前两天他们没钱交给济贫馆,便被从大通铺里赶了出来,只能住马厩。云乘月也才知道,原来济贫馆也要交一点钱才能得到救济。
庄小狗坐在马厩门口,靠着干巴巴的木头柱子,闭眼打座。
云乘月走过去,踩到了“嘎吱嘎吱”的干草,也就让他睁开了眼睛。
“找到工作了?”庄夜问,有点不耐烦,“要再找不到,我们连马厩都住不了。”
云乘月想也不想就说:“说得这么容易,有本事你自己去打工。”
语气有些暴躁。
庄夜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云乘月自己也发觉了,赶紧深呼吸。
“乐观一点,其实马厩比通铺好多了。”她说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打了一整天的杂,她这会儿只想休息,不想浪费精力吵架。
她打开油纸包,自己拿了一个饼,再将剩下的扔给他:“找到了,还给你带了个饼。”
一边说着,她一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刚才喝的海鲜粥已经消化光了,这会儿啃饼也啃得津津有味。饼是杂面揉的,口感粗粝,好在有油气,又添了点小海鲜肉,吃起来很香。
咬了好几口,她才注意到,庄夜也在闷不吭声地吃着。他也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冷却的饼子,没有一点嫌弃,动作堪称凶狠。风卷云残地,三两下就吃完了,连点渣都没剩。
云乘月不觉有点发呆。飞鱼卫不是入品的官员?怎么庄夜吃起东西来,比店里的小伙计还粗鲁。
“你不会噎着么?”她不由说了一句。肚子里有了踏实的东西,身上积攒的疲劳、心里的焦躁,也随之消失不少。她现在又平和下来。
庄夜端起手边缺了口的水碗,仰头就一气喝干。当他放下碗,借着微微的月光,云乘月看见碗底沉淀的泥沙。
“有水。”他这才说了一句。
云乘月也觉得喉咙有点干,就盯着那只碗看。
庄夜有些警惕地把碗拉了拉:“看什么?”
云乘月问:“我怎么没碗?”
庄夜说:“我只拿了一只。你要的话自己去拿。”
云乘月“呵”了一声,从腰间摘下一只小小的水囊,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这是店里淘汰下来的,老板娘没舍得扔,补了一补,拿给她用了。
这回轮到庄夜直直盯着她。
云乘月更加露出一丝微笑。
半晌,两人却都泄了气。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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