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中安静了。
段锦只垂着眼。今日,他有旁听的资格,代表了叶碎金对他的偏爱和信任。但他没有说话的资格。
裴定西一双眼睛左右移动,看看叶碎金,看看裴泽。
叶碎金嘴角微微扯动。
裴泽看得明白,这套制度未来肯定能约束住所有的武将,但现在眼前,这重点要约束的是谁呢?
是姓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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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这个东西, 是会变的。但若细究起来,其实变化都有迹可循。”
“无非,权与利, 也有些是为了名。脱不出这三样。”
“若至权力顶峰, 便是至亲, 哪怕父子也一样。”
叶碎金说:“我现在约束他们,正是为了他日保全他们。”
裴泽问:“你今年到底芳龄几何?”
叶碎金一愣,若说起年龄, 竟不能立刻说出来,竟然得算一下。
段锦道:“大人今年二十有四。”
叶碎金心里暗暗一算, 虽则她身体年轻, 可她的实际年龄是四十二了。
所以看十二娘如女儿。看段锦十郎如儿子。
对裴定西这般大的,她甚至已经是祖母心态。
但裴泽当然不知道叶碎金内心甚至看他都年轻。
他叹道:“你尚如此年轻,怎清醒如斯。”
因为上辈子已经经历过权势,阅尽了人间。
叶碎金微笑:“因为经历过一些事吧。”
赵景文曾提过她当年叶家堡与族亲相争, 自绝生育的事。
裴泽以为她说的是这个事,那么不论现在她与亲人们看起来如何和谐, 能想到防患于未然,倒也合理。
叶碎金道:“现在动手也是时机, 再拖延,以后就更不好弄了。”
裴泽有过更惨痛的经历,深以为然。
“将、谋、监。”裴泽道, “三位一体, 基业永世。”
段锦给大家分肉。
四个人把将、谋、监、财、人、学都吃了。
裴定西吃得最多。
“他现在长个子。”裴泽笑道。
叶碎金道:“一转眼就长大了。”
裴定西擦了嘴, 殷勤给叶碎金斟酒。
叶碎金端起酒盏, 看了他一眼。
“兄长。”她对裴泽道, “有个事我多句嘴。”
裴泽道:“你说。”
叶碎金道:“这话不吉利, 但咱们战阵之人,也不能忌讳就不谈。”
“兄长之兵,自然精良。但若说精兵中的精兵,还得是房州兵。”
“定西小。”
“不管兄长怎么安排,总之兄长还想想办法,不管未来怎样……”
“起码要保证房州兵能到定西的手里。”
裴泽并不生气,反而叹气:“你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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