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欠揍了!
顾莞宁把被子一蒙,不想搭理他,“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端着碗出屋,顾鹤庭挺直腰板从程砚洲跟前经过,嘴角的笑容矜持又得意,“都喝完了。”
程砚洲:“……”
“唉,这丫头一口没留,几年不见竟然这么听话了?”顾鹤庭边说边摇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瞥了眼站在厨房门口不动的顾鹤庭,程砚洲抿紧嘴角,手下扇风的动作默默加快。
有什么了不起的?
姜汤还是他熬的呢!
从厨房出来,顾鹤庭就打算去县城了。
程砚洲叫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不熬药了?”顾鹤庭问。
程砚洲解释:“我有个战友转业进了林场,有什么东西托他转交方便,那里头有个小干事专盯着给外公的东西拦。”
顾鹤庭忍不了,“那是小晚外公,是我爷爷!你一个外人别瞎称呼!”
淡淡瞥了他一眼,程砚洲继续扇风,“劳烦二哥去喊我娘一声,就在隔壁隔壁隔壁隔壁林大娘家,过来替我熬药。”
他非得这么称呼。
顾鹤庭:“……”
虽然这个称呼他很占便宜,但并不怎么开心呢。
顾鹤庭去隔壁第四家喊人,冯秀芝匆忙出来,林凤莲跟在后头也出来送人,看见顾鹤庭她悄声问冯秀芝,“这就是莞宁二哥?”
冯秀芝点头,“昂,是不是瞅着就不一般?”她小声道:“莞宁二哥也在部队,跟老三一个军区。”
林凤莲一惊,“哟,那你家老三跟莞宁还真能成了!”
“借你吉言。”冯秀芝乐呵呵的。
回家接过熬药的活,冯秀芝嘱咐程砚洲:“去县城看国营饭店有啥好菜没,买两个带回来吃。不着急的话,老三你再去砚波家一趟,问问他啥时候回来,上回过节放假说好的就没来,就是入赘的女婿也没这么不恋娘家的!”
“知道了,娘。”程砚洲回屋加了件衣服,走之前步子一转到顾莞宁屋前,敲窗,“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
从被窝里伸出只毛茸茸的脑袋,顾莞宁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想吃那个肉丸。”
国营饭店的肉丸不单卖,只有炖菜的时候才加在里面。那个丸子又香又脆,舍得下料,炸的时候还舍得放油,特别好吃。
见状顾鹤庭若有所思。
骑自行车去县城,先到邮局打电话。
程砚洲打给董建业。
另一边,阳市林场。
顾则慎领到午饭回木棚里。
下放到林场的都是‘黑五类’‘坏分子’或犯了事的劳改犯,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吃苦,因此林场各方面的条件都十分简陋。
住的是漏风漏雨的木棚,睡得是草席,盖的是结了硬块的棉被。
谢沛玲迎上去,她一头黑发梳到脑后扎成一撮,发型就跟老太太常梳的一样,脸上抹了灰遮住五官。
“怎么样,跟董干事说过了吗?”谢沛玲着急地问。
顾则慎点头,“提了,他说尽可能帮咱们弄来。爸的烧退了些吗?”
“没有。”谢沛霖紧蹙着眉头,来到这里之后的艰难超出了她的想象。
顾则慎把饭放在桌上,“会好的。大姐已经找到这里了,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联系上。”
屋里顾则启和徐雅茹出来,“得赶快弄到药。爸的年纪大了,前几天着凉就一直发烧,昨天更严重,都开始说胡话念叨咱娘。”
顾则慎绷着脸,“我再去催催。”
说曹操曹操就到,董建业过来喊人,“顾则慎,有你电话。”
顾则慎以超出平常的速度站起来,跛着一只脚冲到董建业跟前,“董干事,有说是谁打来的吗?”
董建业挠挠头,“你女婿?”
顾则慎没反应过来:“啊?”他啥时候有女婿了?
办公室里没人,董建业坐到一旁监督,顾则慎小心翼翼捧着话筒,喊了一声:“喂?”
“爹!”听到声音,顾鹤庭的眼眶霎时就红了,“爹,是我,我是鹤庭!”
“鹤鹤庭?!”顾则慎一惊,“你咋……咋找到这来的?”还打电话?
“这个先不说。”知道什么事情要紧,顾鹤庭就是再激动也得克制住,“我有个战友跟董干事认识,过几天送些东西进去,有棉衣棉被,还有些吃的用的,钱票也有,您看着还缺啥赶紧同我讲。”
“有!”顾则慎着急道:“需要退烧药和消炎药,你爷病了,发高热一直不退。”
顾鹤庭心里一紧,“我找人送进去,尽快。”
董干事在催促,顾则慎快速道:“咱们在这都好,你爷你大伯大伯娘,你爹我还有你娘都好,鹤庭你在外头别担心。”
“也让小晚别担心。她现在是不是长成大姑娘了,高中毕业了吧,是念了大学还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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