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别墅里只剩下了oga一个人,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一个人的脚步声。关门的时候撞到了脚趾,刚才没察觉,这时候,许深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疼。脱掉鞋袜,被撞到的地方已经泛起青紫,尤其是脚指甲的地方,碰一下都疼得厉害。“嘶”许深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眼前慢慢起了雾。今晚没有月亮,夜风惹动了窗帘。远方的住宅区里,一盏盏暖光的灯光像是落在地上的星星,有刚亮起的,也有熄灭的,交错在寒夜中。玻璃上有一个浅浅的轮廓,许深隔着一层模糊的水雾,看着窗玻璃上的自己。他的眼皮很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许深扯了扯唇,对着玻璃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太不自然了,许深想。一点也不甜。许深垂眸,看着床头柜里两人的结婚证兀自出神。匹配度这种东西果然是信不得的,许深想。他和燕行之匹配度高达93,可是燕行之依然不会喜欢雪松。燕行之要喜欢可可爱爱的oga,许深刚才听得清楚。拍门声打断了许深的思绪,紧接着,许深就听见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燕行之的声音,许深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二十分钟不到?聚会就完了?这么……不行的吗??不对不对,抓回不知飘到哪儿的思绪,许深仔细听了听。“许深,给我开门——”确实是燕行之。燕行之回来了?光着脚踩在地上,许深来不及穿鞋,就跑到了窗边。别墅前的感应灯亮着,借着感应灯,许深看到了站在灯下的燕行之,还有拿在手里明晃晃的车钥匙。门打开,燕行之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车钥匙顺手扔在一旁的柜子上,发出“啪嗒”一声。“你,”许深略微有些停顿,“怎么回来了?”不回来还在外面吹风吗?燕行之心里烧着一股火,他怎么回来?要不是家里有个人,他怎么要回来?明明家里的这个oga枯燥又乏味,偏偏他就是半道掉了头。偏偏他就是回了家。烦躁。还问他怎么回来了?为什么要回来?除了因为家里的某个oga,还能因为什么?信息素开始丝丝缕缕地蔓延,燕行之粗喘了口气,心中的火越烧越旺,alpha提高了声音:“你说为什么——”“哪家oga会同意自己的alpha去夜店?哪家oga不是——”alpha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猩红,嘶吼着,像是控诉一般。可满腔的怒气却在对上许深视线的刹那间熄了火,燕行之皱着眉:“你···你哭什么?”
语调有些慌张,声音也瞬间弱了下去。许深的眼睫垂着,从在门外听到那通电话开始,连带着脚趾上的疼,终于在此时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眼前的水雾越来越浓,最后在alpha的质问声中汇聚成晶莹剔透的一滴。许深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就碎了一片,缀在oga的睫毛上,映着客厅的灯光,破碎又清冷。“没事。”许深说。“没事”比“有事”更有事。“我——”燕行之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没去,我就出去吹了会儿风,谁会去那些地方啊。”许深没吭声。燕行之看了一眼许深的脸色,小心翼翼但动作迅速地收好了刚乱扔的车钥匙。--------------------西西:某些alpha不是最想自己老婆掉泪珠子?燕行之:错了(无比慌乱+怂怂地自己收好东西) 他有o了=======================燕行之像是瞬间瘪下去的皮球一般,alpha眼神闪躲,干巴巴地解释着:“我真没去,就出门不到五分钟,我就给停路边了。”“就转过弯没多久,你知道的,就那有个石墩儿的地方,”燕行之接着说:“我没想真走的,再说这大晚上的,谁还出去啊。”燕行之是真的手足无措,解释也来得颠三倒四,重复着,把能说的,该说的,全都一股脑儿地说给许深听。“不哭了好不好?”燕行之四处环顾,在茶几上找到了纸巾。看着许深垂着头,燕行之恨不得时光倒流,狠狠地把刚才头脑发热的自己揍上一顿。oga薄薄的眼皮垂着,眼泪碎在睫毛上,星星点点地映出客厅的灯光,睫毛微微颤动时,仿若破碎的蝶翼。可怜。招人疼。他真不是个人,燕行之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通。坐在马路上吹冷风那会儿,他其实就想清楚了。去他的什么小甜o。甜o也好,软o也罢,那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他有o了。“我错了。”燕行之走近,微微弯着腰,想要替许深擦擦眼泪。许深的眸子很浅,从前只看出不近人情,如今染上湿意,倒是清透。带着水汽,燕行之突然想到了晨间似薄纱般飘荡的雾。许深侧过了头。他是不常哭的,读书的时候,唐言喜欢看小说,大半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得死去活来。许深也看过那些小说,可却觉得还不如实验数据来得精彩。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磕着了脚,他心里却满是说不出的委屈。酸涩感开始满溢,堵在鼻腔,一眨眼就汇聚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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