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眉睫之际,我的头竟又隐隐发疼起来,稍地一个分神,那憝魅便一一扑上了我身子,这些个东西分明形似影一般,为何却如此沉呢?!
?唔……唔啊!?我遭那几隻憝魅缠身,沉闷抑鬱感觉,掺上头脑作疼,不禁哀号了几声,乘着这痛苦的膨涨感,我身子忽地失了知觉,可由心口处却有股莫名波澜在涌动着,疼苦交加,难挨的我几乎要闔上双目时,跟前大片黑影倏然消散,我不由诧异的惊醒神来,就见烟渚神色紧张,焦急的抓着我道:?泉!快走!?
我连忙动身随她奔逃,然这廊道煞是笔直,并无有甚么拐弯处可藏匿,燃眉之急,我正巧瞥见于壁面上方有个孩童高的小洞,此时也顾不得他,我俩便赶紧攀上,藏入其中,这暗道虽是狭窄,但位置不大显眼,后头追着的群憝魅皆无有发现的直往前奔去。
?你方才砍了那些东西,可有哪儿不适么??见危机暂且解除,我轻缓了缓几口气,想起方才的事儿便质问道,而她仅是摇摇手,莞尔笑道:?无妨,那东西许是对我不着用罢。?
记得方才我不过砍散了一隻,就给那东西扑了上身,惹的心口不适,那古怪感觉,彷彿心中所有仇恨怨悔俱交杂一块儿,鬱闷难耐,很不是滋味,而她一瞬砍去了好几隻,岂真是无有影响?我不禁起了怀疑,悄然袭上她手背,着实让我心疼不已。
?莫要瞒着我。?儘管面上神色泰然,可那身子却是止不住的发着颤,恐怕她顾虑我会担心,便佯装着无有受影响,强将痛苦压抑于心,竟是甚么事儿得让她如此慄然?我为无法替她分担心中所苦深感无力,只得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无事了……有我陪着……。?
身周黑暗笼罩,呼啸的风于耳畔疾驰,此刻听来竟有些莫名的悚然,怀中人稍嫌冰冷的身子,仍不住的发着微颤,而我的头又隐隐作疼起来,虽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可现下该如何是好,我却一点儿法子也无,儘管我心知如此无济于事,现下也只管拥着她,看能否为她分担些痛苦。
忽地,耳边传来隐隐呼声,我直感觉那些东西已逼近了来,甚是正渐渐地侵噬我的神智,我紧拥着烟渚,任那疼苦逐地攀附蔓延,危急存亡之秋,意识倏然飘忽,随即有股莫名感觉窜出,那似是失去一切的孤苦无依,沉甸甸的压于胸口,沉闷难耐,接着一股燥动感遍及身子每一吋肌肤,彷如沸水般滚烫烧灼着,指尖之处甚是烧的发疼,这炙热发胀的感觉,犹如浸身于火海之中,头疼欲裂与烧灼感交织,我强抑着疼苦,仍不禁低吟出几声来。
可过了半晌,眼前霎时又陷入一片黑暗,浑身的疼痛感觉倏然消散,我困惑不解的望着周身的漆黑,不成我已死去了么……?正慨叹之际,前头忽地现出个似是女子的身影,那人面上带着愁容,瞅了我一眼便转身而去,见那一抹靛青色渐地渺小,我却无法迈出步伐,只得眼睁睁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我直感一阵椎心刺疼,脑海中浮现一丝极深执念……。
别离开我!莫要留下我一人!
剎那间,黑影于周身浮动的视野恢復,我浑身涌出一股温暖而强大的能量,拳中蓄力一发击出,瞬即震散了眼前所有憝魅,身旁烟渚经这波动,恍惚神智也清醒了来,面色诧异的望着我,我直牵起她的手,莞尔笑道:?走罢。?
那一瞬,我心头顿时豁然,脚步也变的轻盈,彷彿所有苦痛烦忧俱一鬨而散,两人牵着彼此于漆黑廊道穿梭,只感觉心绪一派轻松怡然,前头若有憝魅阻截,我便提剑直将其砍散,烟渚不由一惊,但见我不受憝魅影响,也仅是讶异的怔了怔,约莫一炷香时,经一地斜坡,终是达了个死胡同地。
?可是走错了路??烟渚顾盼四周,却是除了后头的来时路,皆是坚硬的石壁,我摇摇头,燃起火摺子,将微弱火光映于前方壁面上,满意的笑道:?正是此路。?
我将掌心贴上那石壁,轻推着向右一旋,石壁便如门般开啟一人宽的缝口,光芒透入漆黑廊道,后头追来的憝魅经光线一照随即消散,我收起火摺子,闭上双眸由洞口跃出,缓缓睁开眼,就见四周似是一片的废墟,壁面上甚是还有些焦黑痕跡,我心中不由万分痛惜。
?泉,你方才怎的……?随后而来的烟渚,因眼目尚不习惯光线而提袖遮蔽,可当她见了眼前景象,惊讶的望了望四周,不禁叹道:?这地方……??
?物极必反,盛衰荣枯,何尝不是如此道理。?烟渚怔怔的望着我,我走向废墟央处的一抹阳光下,微笑着感慨道:?这多年岁月过去,你容貌姿色丝毫不减,甚是尤胜当年,还更名换姓的,也无怪乎我记不着啦。?
?泉……你……??
?嗯,我回来了,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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