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人意的君子。宋娴慈在心里暗叹。
待宁濯离开视野,宋娴慈忙闭上眼逼着自己入睡,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宁濯那张清隽的脸。
她心乱如麻,不知自己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和从前那个稳重守礼的自己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她呆呆地坐起身,忽下床将外衣穿上,用一根素簪将头发挽成个简单的妇人髻,然后看了眼净房的方向。
虽她耽搁了许久,好在宁濯不知为何今夜沐浴也废了许多时间,竟还未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犹豫一瞬,轻步走到外间。
守夜的宫人见她出来,忙问道:“娘娘去哪儿?”
宋娴慈心头猛跳:“我出去散散心,片刻就归。”
宫人忙跟上去:“夜深了,奴婢跟着伺候吧。”
宋娴慈冷下脸色,淡淡睨她们一眼:“本宫不喜人伺候。”
宫人小脸一白,不敢得罪陛下的心尖人,只能讷讷道:“可……可是……”
宋娴慈再不多言,直接甩下她们快步离开。
这两个丫头年纪小好对付,可出了正殿门,还有肖玉禄和祁俞在守着。
肖玉禄见宋娴慈大晚上跑了出来,吓得魂都快没了,暗道不知陛下又和他的心尖尖闹了什么矛盾,却只能笑脸迎了上去。
宋娴慈皱着眉一躲:“陛下在沐浴,本宫闲着无事,想出去转转,公公不必担心。”
肖玉禄不敢逆她心意,却更不敢把人放走了,试探道:“那娘娘稍等,奴才进去回禀陛下,再着人陪娘娘同去可好?”
宋娴慈往后一挡,冷声道:“公公当我是囚犯吗?”
肖玉禄这还有什么不懂,当即在心里哀嚎这位祖宗果然是趁着陛下正在沐浴浑身光溜溜暂时出不来,便想甩掉陛下往棠梨宫跑!
想到这里,他求助般回头看了眼祁俞,后者面无表情地站上前来,对宋娴慈说:“娘娘可想听一听当初您与顾将军成婚的消息传到南境时,陛下是如何千里迢迢赶到盛京的?”
宋娴慈羽睫轻颤,静静地将视线转向祁俞。
她曾想象过无数次,却还未从亲眼见证此事的人口中听过其中细节。
初夏的微风中,飘来祁俞低沉的声音:
“娘娘应是不知道,那日二皇子派人再一次刺杀,那伙贼人不敌陛下,眼看要输了,便将娘娘定亲的消息说给陛下听。”
宋娴慈愣愣抬头,听见祁俞接着说:“属下同陛下一块长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脸上露出那样的神情。”
祁俞思索片刻,想找个词形容,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只能道:“反正就是整张脸一下子全白了,连嘴唇也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像是一瞬间失了神采,整个人就这么定在原地,险些丧命于那人的刀口之下。”
宋娴慈指尖有些发抖,却顾不上去捂,一双杏眸落在祁俞身上,等着他将话说完。
祁俞垂下眼睛:“陛下挨了一刀,他不信那几个贼人的话,也不肯派我们去打听,非说要亲自去。”
“刀口很深,但陛下连一日也不想多躺,便带着我们往盛京赶。一路上连着发了多日的高烧,险些连命都没了。”
“好不容易活着到了盛京,却听大街小巷都在羡慕娘娘得了个好姻缘。陛下藏匿于人群之中,听到这些话差点一头栽倒下去。他却仍是不死心。恰好第二日您去了马场,便让属下将顾将军引开,又叫医家开药,让他看起来脸色不那么难看,免得叫您担心,然后才去了那个小屋与您相见。”
“属下不知那日您和陛下说了什么,只知道陛下自那日后便一直昏迷不醒,盛京的名医说陛下已毫无活下去的意愿了。属下实在无法,只能叫我们这群人里头一个会模仿他人声音的侍卫,在榻前用娘娘的声音日夜唤着陛下的名字,才将陛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等陛下睁眼,看见床前站着的人里面没有娘娘,那双骤然黯淡下去的眼睛,让属下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宋娴慈心如刀绞,想问他为何不直接找自己,却瞬间闭上了嘴。
她当时是他人妇,他人妇啊。
“陛下躲在盛京休养了一月,才能启程返回南境,此后的日子无半分欢愉,直到再次与娘娘相见。”
祁俞摇头苦笑:“可顾将军当时在娘娘身侧,陛下日日看着您与顾将军琴瑟和鸣,恐怕当时心里的痛苦要远甚于与您重见的欢欣吧。”
宋娴慈低下头,失神地看着裙摆上绣的海棠。
祁俞又道:“属下虽是个憨傻的武夫,却也知道陛下心爱娘娘多年,连命都舍得给您。若娘娘有何不快,可对陛下直言,千万别一句话都不说就抛下他。”
他声音低了些,带着十二分的无奈:“若如此,陛下只怕真会发疯的。”
宋娴慈声音发颤:“我没有……没有想……抛下他。”
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她觉得自从回到他身边,性子就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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